2009年2月1日 星期日

藏密

西藏文化談:藏密真相之研究
耶律大石 著


(楔子):也說六世達賴倉央加錯逸事
下決心要寫些西藏的宗教文化了,但如果全面包含地寫,不是我現在擁有的精力、時間所能允許的,那麽就只能挑些重要的、有意思的來寫,也許會有點信馬由缰。許多人都知道六世達賴倉央加錯,網上曾有些介紹他的文章,甚至於由幻想倉央加錯而引起的浪漫經歷。倉央加錯博得了不少現代人的同情,在很多人眼裏,他是反叛者、是浪漫的詩人、是情哥兒、是一個厭倦宗教政治而嚮往自由的人,他在戰亂中的早夭更增添了這個人物的悲劇性。我在這裏不想重復倉央加錯的生平簡歷,只想談些大家所不知道的事情,並請藏迷們和關心西藏的人共同參詳討論。談倉央加錯當然少不了他的詩,本文所引用他的詩都是我自己譯成漢語的,藝術性也許不高,但我更著重內容。先看一段:

---當我在布達拉宮,

---人們都稱我爲“純潔海洋”大師;

---當我在城裏街頭遊蕩,

---人們都稱我爲娼妓王子;

(參見John Stevens的 Lust und Erleuchtung. Sexualitaet im Buddhismus,Bern, 1993)

據記載倉央加錯的外貌:長長的頭髮打成了結,戴著沈重的耳環,每個手指上都戴著珍貴的戒指,他的首飾和綢緞衣服很爲拉薩市民所欽慕。(參見Helmut Hoffmann:Religionen Tibets. Bon und Lamaismus in ihrer geschichtlichen Entwicklung, Freiburg 1956)

桑結第巴(Sangy Gyatso)據稱是五世達賴的親生子,那麽這個五世達賴的親生子和五世達賴的轉世倉央加錯的關係,應該是相當微妙的。實際上桑結第巴大權獨攬,倉央加錯形同傀儡。當倉央加錯要求掌權時,他的“淫亂”突然變成了很重要的罪行,有人要求將他廢退。倉央加錯出人意料地同意了這個要求,西元1702年他將宗教權交與班禪,但卻想保留世俗政治權力。從這裏看,權力對倉央加錯來說到底重要不重要?倉央加錯的行爲,是他的個人行爲?還是達賴喇嘛這個“神”的行爲?在我看來,這是要理解西藏宗教文化的最基本的問題:是人在玩弄著“神”的招牌?還是“神”(或魔鬼)的意志在主導著人的行爲?

我們再來看倉央加錯的“愛情生活”:

---即使我每夜都和女人交合,

---我也從來不丟失一滴精液。

(參見John Stevens的 Lust und Erleuchtung. Sexualitaet im Buddhismus,Bern, 1993)

倉央加錯在這裏要表明什麽?哪位藏迷能給個解釋?據稱倉央加錯曾在布達拉宮的頂上給他的手下做過如下表演:他將尿撒出去後再用陽具將尿液吸收回來。(參看Guenther Schulemann:Die Geschichte der Dalai Lamas,Leipzig 1958)誰知道倉央加錯練的是什麽功?再來看倉央加錯的詩:

---將清澈的雪山水

---和魔蛇的金剛(Vajra)滴露混合,

---再加上一點仙液。

---讓女飛天(Dakini)作甜酒女郎。

---如果你懷著純淨的願望飲下,

---你就不會再有危險去品嚐地獄的滋味。。。

(參見Per K. Sorensen: Divinity secularized. An inquiry into the nature and form of songs ascribed to the sixth Dalai Lama, Wien 1990)

---只要那一輪蒼白的月亮還在東山之上

---我就仍在從姑娘的體中

---抽取喜悅和力量

(參見Erwin Erasmus Koch: Auf dem Dach der Welt. Tibet.Die Geschichte der Dalai Lamas, Frankfurt 1960)

比起前一首來,這兩首詩算是隱諱多了,不加解釋,常人看了不知所云,如同《離騷》中的美人香草。倉央加錯的詩中是有所指的,我在這裏先不做深入解釋。倉央加錯還在布達拉宮裏建了一個“蛇房”,將拉薩城裏的娼妓酒女找來“作法”。根據Sorensen所說,倉央加錯和這些女子的交合儀式是有象徵意義的。

寫了這麽一段與常人印象迥異的倉央加錯,想使大家明白,如果不瞭解喇嘛教的本質,光靠現代人自以爲是的天真幻想去解釋西藏是多麽的荒誕可笑。不光是倉央加錯,整個喇嘛教都躲藏在虛假的外殼裏,我希望通過我的文章能使大家對喇嘛教的本質有所瞭解。

題外話:關於Kagyupa是紅教還是白教的問題,我寫了信給Kagyupa自己的組織(Tenzin Elwell offic-@kagyu.org)去詢問,得到的答覆是:“黑帽子”。看來這個問題上是沒有意義再糾纏下去了,我行文中再也不會採用這種漢語和西文中有歧議的俗稱,對此的爭論算是結束了。

西藏文化談(一):巫術,作爲政治手段

十四世達賴喇嘛可以算是當今世界上的一個大紅人了,每每見他張口就是人權民主,言論自由,科學精神等等等等,不知道的人會以爲他是理性主義者,而事實上藏文化的傳統是迷信非自然力量,認爲神鬼巫術是社會歷史發展的關鍵。

呼喚魔鬼

自古以來,在西藏巫術和政治就是不分家的,而絕大部分的巫術是用來毀滅政治上的敵人,而這就需要魔鬼的幫助。藏文化也許在很多方面有所缺乏,但最不缺少的恐怕就是魔鬼了;翻開喇嘛經文,到處都是魔鬼,按照德國藏學家Matthias Hermanns的話:“佛教中良性的一面全被蓋住了。”(參閱Matthias Hermanns: Das Nationalepos der Tibeter, Gling Koenig Ge Sar, Regensburg 1965)這種殺人巫術並不是什麽少見的例外,也不局限於私事上,正相反,它通常是喇嘛的主要任務。所謂的“鬼學”是西藏喇嘛寺廟裏面的一門重要“科學”,有關為這些魔鬼舉行的各種各樣的儀式,是喇嘛政權的一項重要工作。想要招喚魔鬼現身,必須給魔鬼獻上其喜歡的貢品,不同種的魔鬼有不同的口味。下面列了幾項喇嘛的貢品:

---用黑麵和人血製成的餅;

---五種肉的混合,其中有人肉;

---一個亂倫而生出小孩的頭顱骨,裝滿血和芥子;

---小男孩的皮;

---人血和人腦裝在碗裏;

---人油燈、燈芯由頭髮做成;

---用人膽、腦、血及內臟做成的大麵團。

(參閱Rene de Nebesky-Wojkowitz: Oracles and demons of Tibet, the cult and Iconography of the Tibetan protective deities, Kathmandu 1993)

如果魔鬼接受了這些犧牲,它就會聽命于作法的人。有個四隻手的魔鬼Mahakala 被認爲是很有助的殺敵者;它的六隻手的變種---更血腥的Kshetrapala則在有國家大事時被呼喚。魔法師用金墨水或刀刃上滴下來的血,把咒語和願望寫在一張紙上,法力就應起作用了。

解放西藏前夕,黃教喇嘛曾喚Kshetrapala來打解放軍,喇嘛把這個魔鬼關進一個三米高的大餅(Torma)裏,放在拉薩郊外點燃,這個魔鬼衝出牢籠後就帶著它的手下奔往邊界,和一條“九頭怪龍”打了起來。爲了完成這個儀式有二十一人被殺,他們的內臟被用來做犧牲大餅(Torma)。(參閱A. Tom Grunfeld: The making of modern Tibet, New York,1996)本世紀中期,黃教的桑耶寺(Samye)曾受當時西藏政府之命,造了四個巨大的“十字網”去抓一批名叫Tsan的紅色魔鬼軍,以用它來攻打“西藏的敵人”。這是一張四方形的大網,由四種顔色的線織成,網上掛滿了密宗的神秘物質:

---墓地的土;---人頭;---殺人武器;---非自然死亡男人的鼻尖、心、嘴唇;---毒草等等。

這些混合物據稱對Tsan有吸引力,就像蠟燭對飛蛾有吸引力一樣;Tsan來了以後就會陷在網裏。一個“活佛”大喇嘛坐關七天後說,這些魔鬼現在可以受命去攻打敵人(漢人)了!(參閱Rene de Nebesky-Wojkowitz: Oracles and demons of Tibet, the cult and Iconography of the Tibetan protective deities, Kathmandu 1993)

據稱相似的作法以前也曾奏效,如當尼泊爾人攻入西藏的時候,尼泊爾就發生了地震。但是法術經常要很長的時間才能生效,如西元1904年英國人入侵西藏,二十年後,在印度比哈爾發生地震,幾個英國士兵死亡,藏人稱這是“活佛”以前所做之法的結果。

Voudou法術

大家都知道海地的Voudou(巫毒):做一個和敵人相像的玩偶,毀掉或折磨這個玩偶,使敵人的真實肉體也受到同樣的打擊。這種法術其實在藏文化中是極普遍的。通常需要在玩偶中附上敵人的頭髮或衣物,有時也需要更多,如下面描繪的一個儀式:“劃一個紅色半月形的魔力圖案,在一個癆病鬼的裹屍布上,寫上那個人的名字和家譜,墨水是一個黑皮膚小女孩的血。把這塊布舉在黑煙裏,同時呼喚你的 “守護神”。然後把布放進魔力圖案裏,手裏晃動著癆病鬼骨頭做成的匕首,念十萬遍咒語。然後把這塊布放到那人睡覺的地方。”這一方法可以置敵死命。(參閱Rene de Nebesky-Wojkowitz: Oracles and demons of Tibet, the cult and Iconography of the Tibetan protective deities, Kathmandu 1993)

另一個使敵人變瘋的方法:“在一個山頂上劃一個白色的魔圈,把有毒的樹葉做成的敵人偶像放進圈裏,在這個偶像上用白樹漿寫上敵人的名字和家譜。把偶像舉在人油燈的煙裏,當你念咒語的時候,用右手握著骨頭做的匕首摩擦偶像的頭部。最後把偶像放在魔鬼Mamo喜歡出沒的地方。”(參閱Rene de Nebesky-Wojkowitz: Oracles and demons of Tibet, the cult and Iconography of the Tibetan protective deities, Kathmandu 1993)

這些巫術絕不是什麽少見的甯瑪巴或Bonpo的歪道,它是自五世達賴起國家最高政策的一部分。五世達賴製作了一本“方法書”(《金冊》),用黑色唐卡做成,內容全是如何用巫術殺人。比如其中所繪的gantad法術:一個圓圈中間畫著一男一女,手上和腳上繫著鐵鏈,是作法的物件;人物的四周是密宗喇嘛寫下的咒語:“命被割掉、心被割掉、身子被割掉、權力被割掉、來源被割掉(意爲敵人的親屬也要被滅絕)。”然後將娼妓的經血滴在圖案上,將頭髮和指甲放在圖案裏的人物上,做法的喇嘛將圖案折起來,和一些藏文化中“特有的物質”,一起塞進一個牛角裏。(至於這些藏文化中“特有的物質”是什麽,大家讀到這裏一定也可以想象了,我就不再數羅了)做這個法必須戴著手套進行,否則對法師身體有害。在一個墓地裏,行法者將大群魔鬼呼喚進牛角,再將牛角埋在敵人的領地裏,敵人便會死去。(參閱Rene de Nebesky-Wojkowitz: Oracles and demons of Tibet, the cult and Iconography of the Tibetan protective deities, Kathmandu 1993)_

五世達賴曾在甘丹寺作法,毀滅Kagyupa和藏巴汗;藏巴汗的像被放進大面餅裏(Torma),面裏還有一個被殺死的年輕男子的血、人肉、啤酒、毒藥…等等。(參閱Zahiruddin Ahmad: Sino-Tibetan relations in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in: Serie Orientale Roma XL, Roma 1970)

十八世紀時,對尼泊爾作戰期間,西藏喇嘛也曾對尼泊爾軍隊指揮官實施此類巫術。

關於La(bla)

藏巫術認爲每個生命都有一個叫La(bla)的能量源泉,這個源泉不一定在體內,而在別的地方:如山上、湖裏、野獸身上…。一個人可以有不止一個La(bla),大人物如大喇嘛、貴族的La(bla)在高貴的動物身上:如雪獅、熊、虎和象;中等人的動物是牛馬羊驢之類;下等人的動物是老鼠、狗、蠍子…之類。La(bla)也是一個家族、一個部落、一個民族生命的源泉。比如羊卓雍湖就被稱爲是藏人的能量源泉,傳說如果它的水乾枯了,藏人就會全死光。流亡藏人曾經傳播謠言,說漢人要排乾羊卓雍湖的水。(參閱Tibetan Review, Januar 1992)如果想消滅敵人,應將敵人的La(bla)摧毀。每個喇嘛都應該有能力通過占星和算命的方法,算出一個人的La(bla)的所在。

超級武器

據稱五世達賴曾有極其利害的武器---八齒之輪,可以在一瞬間將敵人成百上千地殺死。(參閱Rene de Nebesky-Wojkowitz: Oracles and demons of Tibet, the cult and Iconography of the Tibetan protective deities, Kathmandu 1993)_

另一件超級武器,在十四世達賴手中也曾使用過,就是在拉薩城外的黃教寺院KardoGompa裏,被稱爲“魔鬼之磨”的兩塊圓石。據Nebesky-Wojkowitz稱,1950年當時西藏政府曾用此武器來攻擊解放軍:“一個精通黑巫術的喇嘛受命操作此物。在好幾個星期的坐關裏,他試將敵人的能量源(La)引入幾個芥子中去。當他從徵兆裏發覺成功後,他就把芥子擺進石磨裏碾碎…。石磨的巨大毀滅力使行法者都受到傷害,有些喇嘛在轉過石磨後死去了。”

五世達賴是一個瘋狂的巫術崇拜者,他的巫術儀式(殺敵法),分爲每年定期舉行的,和突發舉行的。他認爲他政治上的勝利,主要是由於他的巫術,而蒙古人的幫助則是次要的。(參閱Zahiruddin Ahmad: Sino-Tibetan relations in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in: Serie Orientale Roma XL, Roma 1970)Kagyupa的文件則稱五世達賴將九個惡魔從牢籠中放了出來,讓它們將蒙古軍隊引入西藏進行屠殺。五世達賴的巫術記載在他編寫的兩本書裏:《密封的秘密傳記》和《金冊》,有興趣者可以去看Samtsen Gyaltsen Karmay所寫的 Secret visions of the fifth Dalai Lama. The gold manuscript in the fournier collection, London 1988.

五世達賴是當今十四世達賴的最高榜樣,那麽十四世達賴的巫術作法是如何呢?這是西藏流亡政府中一個諱末如深的秘密,但我們仍能從蛛絲馬迹中看到它的蹤影。在達賴的自傳中有這樣一段,描述他在毛澤東去世時所做和《天輪經》(KalachakraTantra)有關的儀式:“在三天的作法中,毛死於第二天,第三天的早上一直下著大雨,然而到了下午,卻出現了我一生中所見到過最美麗的彩虹。我相信,那是一個很好的徵兆。”(參閱Dalai Lama XIV, Das Buch der Freiheit, Bergisch Gladbach 1993)。達賴的宮廷御用文人Claude B. Levenson說此次儀式是“一個很嚴格的法事,事前有幾個星期的隔絕坐關,特別要按照五世達賴定下的法則進行。”(參閱Claude B. Levenson所寫的《達賴喇嘛傳》)在喇嘛教的圈子裏確實是將毛的死亡“歸功”於達賴的巫術。鄧小平死於1997年2月12日,而在此之前不久他曾見過達賴的兄弟:Gyalo Thondup,此人也是“活佛”( Tulku),按照喇嘛教的教義,這之間是有必然聯繫的。

西藏文化談(二):熱振喇嘛(Reting)
 
本來熱振喇嘛不是我要談的內容,但這幾天七世熱振坐床,算是新聞人物,所以談一段熱振喇嘛。十三世達賴死後,五世熱振喇嘛掌權,主持尋找十四世達賴。十四世達賴原名Lhamo Dhondup,這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意爲“滿足願望的女神”,這暗合喇嘛教的最高宗旨:陽陰人。十四世達賴的官方描述是這樣的:當熱振喇嘛帶領人找到這個男孩時,男孩要喇嘛手中原屬十三世達賴的念珠,喇嘛問男孩:“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男孩用拉薩方言答道:“你們是色拉寺的喇嘛!”但事實上男孩卻根本不會說藏語,他一家的日常用語是漢語甘肅方言。德國藏學家Matthias Hermanns那時候正好在甘肅青海地區,他認識十四世達賴的一家。他說,當他問那小男孩叫什麽名字時,男孩答道:“祁!”(男孩住的村子叫祁家溝)(參閱Matthias Hermanns:Mythen und Mysterien.Magie und Religion der Tibeter, Koeln 1956)   

五世熱振喇嘛成了十四世達賴的第一個老師,1941年,熱振喇嘛將管理政府的權力交給了另一個喇嘛Taktra Rinpoche。但熱振喇嘛後來又想奪回權力,他和十四世達賴的父親Choekyong Tsering聯合起來。1947年,四十七歲的Choekyong Tsering在一次吃飯時突然死去。十四世達賴的兄弟Gyalo Dhondup等認爲是當時的西藏政府下的毒。(參閱Mary Craig:Kundun, a biogrphy of the family of the Dalai Lama, London 1997)。熱振喇嘛於是打算武裝奪權,但陰謀失敗,被Taktra 喇嘛抓了起來。這時色拉寺的喇嘛們準備來救熱振喇嘛,他們先把本寺的主持(Taktra 喇嘛的親信)殺了,然後由一個十八歲的喇嘛Tsenya Rinpoche (在藏教中他是兇惡的 Dharmapala的轉世)率領殺進拉薩。Taktra 喇嘛命令藏軍用大炮轟擊,結果兩百多名色拉寺的喇嘛被炸的屍骨無存。救兵沒了,熱振喇嘛只有在布達拉宮的地牢裏受著無休無止的酷刑,最後,被“捏碎睾丸”而死。另一西藏政府的高級官員(可能是隆夏,我不確定,待查)被處以剜眼之刑,行刑人從眼眶四周慢慢往裏按,直至眼球迸出來爲止。(參閱Melvyn Goldstein, A history of modern Tibet 1913-1951.The Demise of the Lamaist state, Berkely, 1989)

西藏文化談(三):金剛乘

小乘,大乘佛教之後,在佛教內部的演變中,産生了所謂的金剛乘(Vajrayana, Tantrayana or Mantrayana),這就是喇嘛教的起源。漢語世界裏所稱“佛教”這個詞的意義,基本上是根據大乘佛教的內容。所以我認爲,爲了有所區別,最好不要對喇嘛教冠以“佛教”的稱呼。金剛乘自認是“佛教”的最高階段,如黃教將佛教的派別劃分爲這些等級:小乘、大乘、金剛乘;而金剛乘內部則爲甯瑪巴、薩加巴、喀舉巴、格魯巴;後一級高於前一級,等級森嚴。喇嘛教的僧侶,喜歡到別的教派那裏去宣傳自己的教義,但絕對不會請非喇嘛教的其他派別到喇嘛教的地頭來。大乘佛教的戒律,堪稱是僧侶道德的典範;金剛乘表面上也稱頌這些戒律,但金剛乘有一種特殊的“翻轉條例”,即對任何一條戒律,如果反其道而行,反而算是大澈大悟地遵守了此戒律【參照:註1.】。   

舉個例子,如果僧侶要求講究清潔,那麽喇嘛教中那個最不講衛生、最骯髒不堪的卻有可能是最清潔的。再說色戒,那麽一個喇嘛可能以荒淫無度爲最高修行。一個喇嘛教的高僧,不一定要遵守什麽清規戒律,而可以無度地放縱自己,從而使自己達到“最高的境界”。有一個“通過大亂而達到大治”的法則(好像四人幫用過這個說法),即在一種混亂的局面下,喇嘛不會去制止或清理這種混亂,反而會去推動加劇這種混亂,使事物在極度混亂中毀滅,從而在毀滅中建立喇嘛教的大治法則。那麽什麽是喇嘛教意義裏的“大治”呢?喇嘛教的“大治”就是建立一個等級森嚴、政教合一的喇嘛強權。這裏就可以看出金剛乘和大乘佛教的巨大區別:大乘的僧侶是厭世的,要求遠離世俗的是非;而金剛乘則要求喇嘛去積極地奪取並維護世俗的一切權力。這種對政治截然相反的態度,大概就是爲什麽大乘佛教在宮廷辯論中,每每落敗于金剛乘的原因。漢地歷史上很多政治鬥爭中的失敗者往往削髮爲僧,遁迹江湖而求安,這在西藏根本是不可理解的,因爲喇嘛正是政治舞臺上的大主角。理解了這點,就會明白:如果用漢地僧人的概念來解釋喇嘛,是多麽的荒謬可笑!就會明白:爲什麽藏人那麽喜歡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做喇嘛。因爲做喇嘛不是內地意義上的去做“出家人”“苦行僧”,而是去做統治人們心靈及肉體那一階層的一員,是去做“人上人”!那麽這個“由大亂而大治”的法則就是喇嘛在自己未占上風時的一個重要手段;這時喇嘛會去鼓勵那些不穩定(亂)的因素,儘管這些因素和喇嘛教的“治”根本不是同一路。

明白了這個法則,就知道爲什麽在西方那些綠党、嘻皮之類的無政府主義者,卻常常爲喇嘛教這個極端腐朽的封建勢力所驅使,這一點的確是十四世達賴運用“由大亂而大治”法則的一個傑作。仔細觀察喇嘛教(西藏)的歷史,就能體會到這個法則不僅是教條上的存在,而是在實際中具體的被運用了。當然這個法則並不只被用在政治層面上,私人領域裏同樣可以運用。金剛乘的經文,重要的有:Guhyasamaya Tantra、Hevajra Tantra、Candamaharosana Tantra、Kalachakra Tantra等等。這些經文中,最早的(Guhyasamaya Tantra)寫成於四世紀,最新的(Kalachakra Tantra)成書於十世紀。喇嘛教自稱:“這些經文都是佛祖釋迦摩尼所寫,而在釋迦摩尼死後千年出現於世。”所有喇嘛教的正式經文都寫成於印度,而在西藏寫成的文字都只是對這些經文的註釋解說【參照:註2.】。經文彙編在兩大集裏:甘珠爾(佛語錄,13世紀) 丹珠爾(教科書,14世紀)

那麽這些經文(甘珠爾、丹珠爾)裏面到底寫的是什麽?讀過佛經的人都知道其文字的隱諱難明。更何況喇嘛經,這古老的文字本身就是另一個世界的産物,加上多少種語言翻譯來翻譯去,於是解讀、註釋這些經文就是許多人畢生的事業(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神秘”與“高深莫測”吧)。我當然也只有讀那些專家們的解釋。不管怎樣,我在這裏先下個結論:這些經文的形式都是一個模子,它們的內容就是通過某種儀式(做法)以取得精神領域及世俗領域裏的權力。那麽這個儀式(做法)具體是什麽?容我以後再慢慢介紹。   

這些經文的最高峰就是《天輪經》(Kalachakra Tantra,這是我給它起的漢語名,當然也可以起別的名, Kala=時間,chakra=輪),這部經文和其他經文相比,以它宏大的權力取得術和對未來的預測及定論而突出。這部經文可以看作是一個超政治運作的工具,即通過某些象徵意義的儀式修行來影響世界的走向,使其爲施法者所掌握。《天輪經》的秘密教義是達賴喇嘛政治運作的根據,只有理解了《天輪經》,才能理解喇嘛教。

寫完了這一段我覺得太抽象了點,但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下次我想具體講講《天輪經》裏面到底寫了些什麽。

西藏文化談(四):從Kailash的說法談起

Kailash (Kangdese, Kangrinpoche,崗仁波齊山峰)的網路貼子裏談了些佛教發展史,本來我不打算系統地談歷史,但完全繞過去也不可能,因爲喇嘛教的本質自然是和它的歷史發展相關聯。正好Kailash的貼子談了一些相關的問題,我就在她的說法上講一下我的觀點。所謂的“金剛乘”不是我的發明,漢語書籍中也有這樣的稱呼,喇嘛教更是這樣稱呼自己。上一篇裏我提到的三個稱呼(Vajrayana、 Tantrayana or Mantrayana)中,Vajra是金剛的意思,Tantra可以翻譯爲“密”,Mantra是“語言”、“咒語”的意思。至於金剛乘是産生於四世紀,還是如Kailash所說的七世紀,這樣的枝節問題應不是我們要討論的重點。我們知道,佛教最初産生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抛棄當時印度教中所充斥的神鬼崇拜。那麽這些無數的神鬼惡魔,爲什麽會再次進入佛教,而成爲金剛乘的主體呢?據說在當時大乘佛教的兩個哲學支派産生了這樣的觀念:Madhyamika派將“空”(Shunyata)這個概念極端化,認爲既然一切都是空,那麽這些神鬼也都是空的幻覺,於是修行者便可以使用這些神鬼惡魔,如同使用工具一樣,用過後可以再扔掉。Yogachara派認爲世上所有的一切(包括神靈)都是精神上的感覺,那麽修行者就可以通過他的思維和意志來影響和控制宇宙。既然宇宙中的一切都只存在于思維之中,那麽任何物質與現象都可以通過意志使其産生,毀滅或轉化。神鬼自然也在其列。

我們再來看看喇嘛教是怎樣征服西藏的。雖然佛教早已傳入西藏,但真正將金剛乘帶入西藏的應是蓮花生(Padmasambhava),他來自印度有名的巫術之鄉Uddiyana,西元780年受藏王Trisong Detsen(赤松德贊)之邀入藏。傳說他與藏王相見時,藏王要求他鞠躬,而他從指中射出閃電,反而使藏王跪倒。他所帶來的喇嘛教,是一種瘋狂外露的原始狀態,是“亂”的象徵。在摧毀了當時西藏統一的王權以後,此種狀況下的喇嘛教並不能建立一個喇嘛強權,西藏的狀況反而更加混亂,於是就有了所謂的阿底峽(Atisha)改革。阿底峽來自孟加拉地區,西元1032年受古格王邀請入藏,1050年阿底峽招集宗教會議,制訂戒律,使當時泛濫成災的喇嘛瘋狂修行(殺人、搶劫、亂交、黑巫術等等)有所控制,他還試圖建立一個宗教組織(Kadampa),以嚴明紀律,並使喇嘛教組織化。但阿底峽的改革並不完全成功,一個喇嘛強權仍建立不了。在這個意義上,宗喀巴可以說是阿底峽的繼續者。宗喀巴的改革,對喇嘛教的教義並無大變動,它的意義是政治上和組織上的。宗喀巴本人的十六部著作,都是些對古經文的註釋【例如:「密宗道次地廣論」等等】。黃教本身也不以“ 創造性”爲長處,而習慣於死記硬背。宗喀巴建立了一個等級森嚴的金字塔形宗教組織,並制訂了嚴格的紀律。那些秘密的修行法只能由這個組織的高層使用,廣大的中下層喇嘛必須遵守紀律。這個組織就像軍隊一樣(實際上喇嘛的確常常參與武裝戰鬥),一層管一層,將權力凝聚在最高層手中。有了這樣一個嚴密的組織,就具備了建立一個政教合一的喇嘛強權之條件。然而要再過二百多年,到五世達賴之時,喇嘛教的這個願望才第一次得以實現。這個願望(建立一個政教合一的喇嘛強權)不是某一個人的個人想法,而是來自喇嘛教的基本教義,是“神”的意旨。

回顧喇嘛教的發展史,我們看到其中“亂”與“治”的相輔相成;“亂”是達到“治”的手段,而喇嘛教本身(“治”)則又包含著“亂”的根源,“亂”與“治”將輪迴反復。而喇嘛教的統治術就必須對這些“亂”與“治”的因素加以平衡利用。明白了這些道理之後,我們就來探索一下喇嘛教現在的情況。我們知道,五十年代的西藏,喇嘛教雖然受到壓力,但並沒有到過不下去的地步。那麽達賴的自行出走,將西藏推入大亂的地步,他的目的何在?依上面所談的喇嘛教,他們當然以建立一個政教合一的喇嘛強權為最終目的。這個強權不受地區限制,所以這個最終的強權,必將是宇宙的強權(Chakravartin)!因此有如下的推斷:達賴將西藏推入混亂之中,實際上是將西藏作爲獻給“神”的犧牲,最終目的(還會有什麽呢?!) 是要去建立一個全球性的喇嘛教強權!!在現代人眼裏,這個舉動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但請大家記住,喇嘛教是一個古老時代的産物,它的邏輯是不需要現代人認可的。我們現在回頭看當年法西斯主義的邏輯是多麽的荒誕,但當你身在其中時,才能體會到這種神秘主義的教義僵屍復活後的巨大災難。

同法西斯主義一樣,喇嘛教産生於人類思想啓蒙運動以前,這兩者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繫,我有空將另寫一篇。我們明白了喇嘛教的這個內在目的之後,再來看達賴的全球性活動,他在世界上幾乎每個地區都招集信徒,積極發展勢力,真的只是爲了重新奪回西藏?如果按照我的推論去理解達賴的行動,就很好解釋了:所謂“西藏自由”、和中國鬥爭都只是手段而非目的;在這個煙霧彈之下,達賴正在全世界擴充勢力,爲他最終的目的做準備。那麽他和中國政府虛與委蛇的談判就很好理解了。從政治上來看,達賴暫時放棄了西藏,卻打開了西方的大門,這的確是一個高招;否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取得今天喇嘛教在世界上巨大的發展。當笑眯眯的達賴喇嘛說:“我,一個來自喜馬拉雅山的普通僧侶…。”我們應該怎樣理解這話的意義呢?記得我上次所提到的“翻轉法則”?最美麗的來自最醜惡的、最淫蕩的變爲最純潔的、那兩手空空四處乞討的“普通僧侶”在一瞬間轉化爲擁有輝煌世界無上權力的最高統治者!還有比這更完美的幻象嗎?

現在再談談喇嘛教在漢地的情況。漢地根深蒂固的王權思想,始終是阻擋宗教發展的力量。佛教在中國歷史上並非沒有嚐試奪取政權,最顯著的一次就是武則天的奪權,最終失敗於強大的中國王權勢力面前。但從總體上看,大乘佛教無論從教義、組織上都沒有統治的能力。而喇嘛教未能在中土形成勢力,並非是由於大乘佛教的先到,而是因爲:1.強大王權的阻礙;2.早期喇嘛教的不成熟。喇嘛教在西藏也是通過暴力推翻王權(刺殺朗達爾瑪Langdarma)以後才能發展,在喇嘛教多次進入中土的嚐試中,它都不得不在王權面前退讓,達賴甚至必須把佛教最高統治者的稱號(Chakravartin)讓給清帝。這些歷史上的挫折並不代表今天仍然無望,實際上喇嘛教進據中土的工作早已大規模地展開了。中國今天的信仰危機給各種各樣的“宗教”帶來了肥沃的土壤,“**功”這樣的無名之輩尚且能發展到這個地步,更何況披著正式宗教外衣“神聖”“純潔”的喇嘛教?(不知道旅遊論壇裏誰肯承認自己是喇嘛教信徒,我看肯定有)還記得“五明佛學院”嗎?那裏的門檻大概已經被踏破了。

事實上,喇嘛教對今天的漢人肯定是很有吸引力的,它既躲在佛教(大乘佛教)良好的聲譽傘下,又有乾枯的大乘佛教所沒有的那些“神秘”玩意兒。說句不好聽的話,修練者是既可立牌坊,又可當婊子,何樂而不爲?更何況喇嘛教現在都由洋人來中國宣傳,這份洋氣,在某些人眼中平添了許多優越感。

在達賴的全盤計劃中, 台灣是進入中土的跳板。據海外流亡藏人自稱,現在台灣已有五十萬喇嘛教信徒,一百多個寺廟。每個月有上百個喇嘛來台灣,爲“世界上其他地方的喇嘛寺募捐”。 台灣現在已經有四個轉世的喇嘛(1987、1990、1991、1995),據喇嘛Lobsang Jungney稱:“台灣可以有四十個轉世喇嘛。”(參閱Tibetan Review, May 1995) 在台灣省高雄市的集會上達賴面對著五萬徒衆,到處飄揚著流亡藏人的“國旗”,隨後由台灣政府資助建立了達賴喇嘛的“聯絡處”,這個“聯絡處”被流亡藏人稱作“大使館”。後來還有臭名招著的“佛牙”事件。

達賴本人曾多次提到過:“喇嘛教的信仰將給漢人社會帶來幸福與和平”(如1995在波士敦與中國學生的對話)。達賴提出要去五 台山朝聖,五台山是供俸文殊菩薩(Manjushri)的地方;喇嘛教認為中國皇帝是文殊菩薩的化身,那麽按照喇嘛教教義,這個地方就是漢文化能量的源泉(La);達賴可以用某種儀式(法術)使此一能量源泉爲他所控制。達賴的確計劃在五 台山做《時輪經》(Kalachakra Tantra)的沙盤壇城儀式( sand mandala)。西元1987年西藏喇嘛Khenpo Jikphun曾在五 台山做《時輪經》(Kalachakra Tantra)儀式,表演了“懸浮術”(Levitation)。

關於Kalachakra Tantra,依據Kailash網貼子所說,漢語中已有翻譯爲《時輪經》,那麽爲了不産生混淆,我也將這樣稱呼它。另外我未曾自封“大師”(否則我和那些喇嘛豈不成了一丘之貉?!),請不要如此稱呼。

西藏文化談(五):陰陽理論

瞭解漢文明的人自然對陰陽理論不陌生,但藏文化中的陰陽理論要走的更遠;不僅所有實物可以歸類陰陽,精神領域的現象也可以劃分陰陽。如歡與悲、仰慕與蔑視、感性與理性都可以劃分爲陰陽。按照喇嘛教的理論,陰陽兩極的結合創造了這世界,那麽什麽是陰陽兩極的結合?最基本的就是男女“性結合”。在Hevajra Tantra經文中我們可以看到諸“佛諸菩薩”是怎樣的在性交合中産生。五元素(空間、氣、火、水、土)是怎麽産生的:接觸産生了土、精液産生了水、摩擦産生了火、運動産生了氣、歡樂産生了空間。(參閱Farrow and Menon: The concealed essence of the Hevajra Tantra with the commentary Yogaratnamala, Delhi 1992)譬如我們可以讀宗喀巴對經文的解釋,從這些物質:頭髮、骨頭、膽、肝、體毛、指甲、牙齒、皮膚、肉、神經、屎、垢、膿中轉生了神山MERU、大陸、大山以及各種地貌。從淚、血、經血、精液、淋巴和尿中産生了海洋與河流。從頭、心、肚臍和下體産生了外在的火焰等等。(參閱Alex Wayman: Yoga of the Guhyasamajatantra, The Arcane lore of forty verses, Delhi 1977)同樣,所有的感覺與能力也産生於此種交合。我在這裏就不一一列舉了。

總而言之,宇宙的一切都産生於“性交” 之中。那麽修行者如果能通過法術控制性交,他就控制了宇宙權力的源泉。在這裏我們可以看到喇嘛教與大乘佛教的天壤之別:大乘佛教對於“性”持一種避之猶不及的態度,因爲大乘佛教認爲性交産生再生(輪迴),而輪迴是苦難;修行者的目的就是爲了跳出輪迴,脫離苦海。所以對於大乘佛教來說,性和性器官都是不祥之物。喇嘛教的態度,可以說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喇嘛教認爲性交是一切的源泉、是生命的源泉,將“控制性交”當作成佛的大門【參照:註3.】。從這種思想為發源,性器官就成了崇拜的物件。男性生殖器官的稱號就是金剛(或寶石,Vajra),藏語詞譯爲Dorje,並加上了許多其他的意義(如勇士,雷電等等)。女性生殖器官稱蓮花(Padma)或鈴鐺(Gantha)。金剛棍(杵)和鈴鐺是每個喇嘛必備的法器。(還記得那句真言“Om mani padma hum”----六字大明咒:“嗡嘛尼叭咪吽”嗎?mani嘛尼(摩尼、珠)指男根之首, padma叭咪(蓮花)指女根),所有的密宗經文都以此句開頭:“我聽說:從前最高的神逗留在金剛女的蓮花裏,所有佛祖的身體、語言、知覺都體現于金剛女。”據稱這句話包含著密宗的最高真諦。我們略去一些喇嘛教對普通佛教概念的解釋(因爲講起來實在篇幅太長)而來看看這陰陽理論中最神秘的一對:智慧(Prajna)與方法(Upaya);智慧爲陰,方法爲陽。這裏的確需要做些解釋:爲什麽這兩個概念是陰陽對立的?智慧是獨立存在的,智慧是這世界本身。那麽方法可以獨立存在嗎?方法與智慧結合,應是一種怎樣的結合?我們知道,按照喇嘛教的教義,陰和陽爲對立面,單獨的存在都不是完美的,奧妙在於結合,陰與陽的結合産了生世界的真理。事實上智慧和方法的確是喇嘛教陰陽法則概念組中最高級的一對,理解了這一對,就理解了喇嘛教的最高修練宗旨。這裏留點給大家玄想的餘地。

我們瞭解了喇嘛教對世界的分析,喇嘛的“密”就是通過修練以取得對宇宙的操縱與控制,那麽這個修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喇嘛的“神秘”修練術大概是他們最重要的秘密了,我將在後面的幾篇裏從多方面講給大家。

西藏文化談(六):化神術

我們漸漸接近了喇嘛教的核心之處:“密”的所在。喇嘛們整天、整年地在“修練”什麽?這就是密宗之所以“密”、不外傳的東西。但經過一百多年來國際藏學界的努力,這些“密”早已不再是只有喇嘛才知道的秘密了,有興趣的人都可以去找相關的著作閱讀。那麽爲什麽一般人對這些秘密毫無瞭解呢?應該歸功於西方喇嘛教圈子宣傳戰的成功,他們出版了鋪天蓋地的西藏書籍(都是些歪曲真相的宣傳品)。每有一本有關西藏的學術著作出版,就會有一百本宣傳品扭曲真相。在此種攻勢下,真正有價值的學術著作就被埋沒了,到達不了大衆手中。再者閱讀此類敘述喇嘛教真相的學術著作,通常要求具有相關豐富的知識和相當的理解力,一般人恐怕不容易看懂。因此在這裏我將我所瞭解的這些“秘密”修練法,挑重要的分幾講解說給大家共享。

其中一種修練法就是化神術,就是在意念中將自己變成一個“神”(魔鬼);這個修練分爲兩步驟:首先修練者在意念中努力達到“空”的狀態,他在意念中將自己的肉體、思想、靈魂通通毀滅掉,使自己變爲一個“空殼子”,此一階段的核心就是在冥想中令自己的個性完全消失;然後修練者在意念裏塑造那個事先確定的“神”的形象,並使此神(魔鬼)變爲活物(Yiddam)。請注意這裏,這個神(魔鬼)不是由修練者自己根據藝術發揮創造的,而是每一個細節都必須按照秘密經文中的描述去做。每個神(魔鬼)的軀體、顔色、衣物、動作、表情等等,在經文中都精確地描述到最細微之處;修練者必須在意念中按照經文中的描述精確地將神(魔鬼)塑造出來。當修練者能夠完成上述任務後,他可以將意念中的神體如實地顯現出來,使神(魔鬼)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但這只是此法術的第一階段。在第二階段,修練者必須在意念中將自己與塑造出的神(魔鬼)合爲一體。此時,修練者的個人思想與靈魂完全消失了,替代的是在意念中被塑造出的神(魔鬼),修練者的每個細胞都與此神(魔鬼)合爲一體,他的動作、表情都由此神(魔鬼)的思想所控制。這時,一個古老經文中的幽靈,突然佔有了一個有血有肉的軀體,復活了。

上面提到,這些神(魔鬼)不是可以隨意憑空創造的,而是在喇嘛教的經文中寫死的。他們的思想、行爲、本領、好惡、感情、服裝、乃至於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個手勢都被規定的清清楚楚。這些神(魔鬼)的數目和各自的形象自十二世紀以來已不再有什麽變化(只有很少幾個地位低的神(魔鬼)被添進來,如十七世紀的Dorje Shugden),今天喇嘛教的信徒,無論是在美洲或歐洲,仍然在呼喚著這些千百年前來自印度或西藏的神靈惡魔。

我們再沿著喇嘛教的教義往前走,我們發現:喇嘛教的法師使這些神鬼再現、運作、再將其毀滅。此一本領,並非是一種天生的能力,而是極其複雜的、一層層的修練結果。此一修練,使修練者具有能量轉換的法力。但是這一修練並不能完全在意志內部完成。修練者仍需要取得某種原始“物質”,才能進行修練。而修練者提取此種“物質”是出于它自然的儲存體----異性。這將是我在下一講裏所要敍述的內容。

西藏文化談(七):採陰術 (上)

我已經談到過喇嘛教的陰陽信仰,這裏再深一步,講一講此信仰對喇嘛教修練的指導作用。我們看到被歸爲“陰”性的物質:知識、物質、感情、語言、光明…以至於整個宇宙都是陰性的。陰性的能量(Shakti)和智慧(Prajna)是産生現實世界的來源。那麽一個喇嘛教的修行者,爲了“大澈大悟”地成 “佛”,就必須取得所謂的“陰精”。爲了取得此種原始的能量,喇嘛教的修練者必須掌握相應的“方法”(Uppaya)。法術高深的大喇嘛,是個大魔法師,他萬能的本領來源是他對陰性能量源泉的操縱。在他身體內部存在著一個吸收、修練而成的陰性,大法師使自己體內同時存在兩性,這就是他巨大法力的源泉。嚴格來講,大法師成了一個超越了自然的“性”的生靈,他既具有男性又具有女性的能力,而他體內這兩性的對立與交合是他施法的關鍵。他是一個陽陰人,請注意,這兩性在他的身上並不是平等存在的,而是有分明的等級:男在上,女在下;男爲“方法”(Uppaya),女爲“智慧”(Prajna);陽性統治著陰性;這個“兩性合一”的教義是每個密宗經文的中心論斷。修練者之目的就是要在自己體內實現這陰陽合一的“雙性神性”。請注意,這個體內的陰陽合一的雙性,不是說修練者的性被中和了,正相反,這兩性在他的體內加倍地交合而産生巨大的能量(在某種意義上可以想像成電的兩極)。

我們知道,按照密宗的教義,整個宇宙能量的源泉是兩性的交合。那麽現在修練者本身擁有男女兩性之後,他自己就擁有了生育的能力----生育萬物的能力。在這裏我們來看一個歷史上有趣的巧合:傳說歷史上的佛祖身體上有三十二個象徵,比如腳板上有日輪圖案等。第十個象徵是西方醫學上叫做Cryptorchidie的症狀,即陽具爲一皮膚皺折所蓋住,“掩藏在**裏,猶如雄馬一樣”。在大乘佛教裏這被解釋成佛祖的無性,因爲大乘佛教認爲性本身就是罪惡,而雙性人更是雙重的罪惡。但在喇嘛教裏自然就變成是“佛祖天生的具有兩性一體”,而他的陽性能力並不因此而有缺乏,正相反,“猶如雄馬一樣”的強壯。

言歸正傳,上篇曾說到喇嘛教的修練者爲了練成此一陰陽合體,需要異性,我們就具體看看他是怎樣的“需要”。修練所需的女性分爲三種:實女(Karma Mudra),這是有血有肉的真實女性。靈女(Inana Mudra),她是由修練者的意念所塑造出來的。內女(Maha Mudra),修練者自身內部的陰性。

先來看“實女”,修練者應選擇什麽樣的女子?密宗經文裏有各種各樣的說法,比如“選擇一個漂亮的、有大眼睛的、苗條的少女、黑色的皮膚…。”根據喇嘛Geduen Choepel(1895-1951,著有《性術六十四式》)的說法:西康的女孩肉軟、衛藏的女孩性技術好、喀什米爾的女孩笑的好…等等。(參閱Geduen Choepel: Tibetan Arts of Love,Ithaca 1992)

有的經文要求採用經過Kama Sutra技巧訓練的女孩。年輕是另外一個重要條件,我們來看看密宗的“大法王” (Maha Siddha) 對 Saraha做的分類:八歲的叫Kumari、十二歲的叫Salika、十六歲的叫Siddha,已有經血、二十歲的叫Balika、二十五歲的叫Bhadrakapalini(意爲“烤焦的肥肉”);(參閱Alex Wayman: The Buddhist Tantras, New York 1973)

喇嘛Geduen Choepel警告和太年幼的“智慧女”行儀式所可能帶來的外傷,並教導了一些減輕的方法。他並推薦:在與十二歲的“智慧女”行儀式前給她吃糖果和蜂蜜。密宗的“大法王”(Maha Siddha) Dombipa原是一個國王,他有一天看到一個流浪歌手的女兒,就把她買了下來,她是一個“無罪的處女,沒有任何此世界的污染,是極罕見的、極貴重的蓮花女(Padmini)”。(參閱Keith Dowman: Die Meister der Mahamudra, Leben,Legenden und Lieder der vierundachtzig Erleuchteten,Muenchen 1991)

儀式後“蓮花女”的命運如何,書上沒有記載。“八歲處女儀式”(Kumaripuja)是這樣的:選出一個女孩,爲灌頂儀式準備,不要讓她知道將會發生什麽。儀式時,讓她裸體在祭壇上,接受信徒崇拜,最後由大法師或一個弟子破她。(參閱Benjamin Walker: Tantrismus. Die Lehren undPraktiken des linkshaendigen Pfades, Basel 1987)

印度教和西藏喇嘛教的密宗修練者都舉行八歲處女儀式。有明文記載,薩迦巴的寺廟主持舉行過此儀式。由於對數位的迷信,西藏的修練者喜歡十二歲或十六歲的“智慧女”,根據宗喀巴所述:“只有在找不到上述女子的時候,才可以採用二十歲的。” 【參照:註4.】“智慧女”的歲數還可以和元素結合起來看:十一歲的代表氣、十二歲的代表火、十三歲的代表水、十四歲的代表土、十五歲的代表音、十六歲的代表觸覺、十七歲的代表味覺、十八歲的代表形狀、二十歲的代表嗅覺。

和二十歲以上的女人不可以再舉行此儀式,因爲她們反而會倒吸大法師的能量。當然這些年齡級的女人在喇嘛教中也都有名稱,比如:21-30歲叫最黑的、最肥的、最貪婪的、最傲慢的、暴虐、電擊、咆哮、鐵鏈和怪眼;39-46歲叫狗嘴、吸盤嘴、豺狼爪、虎口、怪鳥臉、貓頭鷹臉、禿鷲嘴等等等等。這裏就不再一一列舉了。

那麽喇嘛的這些“智慧女”是從哪里得來的?通常情況下是由弟子獻給法師的。實際上在喇嘛教裏信徒最重要的任務之一就是爲“上師”物色“智慧女”。我們可以在喇嘛教的經文裏讀到:“信徒應該將他的姐妹、女兒或者妻子獻給上師。”(參閱Alex Wayman: The Buddhist Tantras, New York 1973) 、【參閱:註5.】

這個“智慧女”對弟子來說越珍貴,就越應將她獻出來。自然喇嘛教中還有很多這方面的咒語法術,比如:Om hri savaha! 修練者將此咒語念上一萬遍,一個“智慧女”就會出現在他面前並聽命於他。

《時輪經》(Kalachakra Tantra)上介紹的方法通告:含酒精的飲料可以使“智慧女”更利於行儀式。有的經文則建議,如果“智慧女”不順從,應以武力進行。(參閱Bhattacharyya: History of the Tantric religion, Manohar 1982)

“ 智慧女”需要有什麽知識?這個問題說法不一,基本上來說,她應該對密宗有所瞭解。宗喀巴要求“智慧女”必須發誓,不對外洩密,他警告不要和不稱的女人行法:“如果一個女人沒有表現出高質量,那麽她就是一個低級的“蓮花”。不要和她在一起,給她一點貢品,表示一點尊敬,把她打發走,不要和她行法。”(參閱Miranda Shaw: Passionate Enlightenment, Women in Tantric Buddhism, Princeton 1994)在Hevajra Tantra中要求行法前對“智慧女”要有一個月的準備期。

行法之後,“智慧女”對於修練者來說,不再有意義。就如吃完花生米後,將殼丟去。

我們從教義上瞭解了喇嘛教的性儀式後,再來看看其現實中的運行。既然喇嘛以佛教僧侶的面目出現,他們的這些性儀式當然是秘密中的秘密【參閱:註6.】。我們就來看看這露出水面冰山的一角。英國的一個女作家Jane Campbell,她曾是Kagyupa大喇嘛Kalu Rinpoche(卡盧仁波切 1905-1989)的翻譯。有一天大喇嘛忽然要求她做他的“智慧女”,她雖然很吃驚但不得不服從師父(那時已年近八十)。後來她逃出了喇嘛教的圈子,所以我們今天能通過她的描述來探索現代喇嘛教的“智慧女”儀式。

西方的女子爲什麽甘心做“智慧女”並且保守秘密?一個原因是“大法師”是以神的形象站在她們的面前,當她們深信其宗教時,這個力量是不可抗拒的。第二個原因作爲“智慧女”,她在信徒的小圈子裏會忽然享有很高的地位,會被信徒們像女神一樣地崇拜,因爲她和大法師(“活佛”)行法。“智慧女”必需下毒誓,如果她不遵守誓言,她就會發瘋而死並下千年地獄!爲了嚇她,Kalu Rinpoche(卡盧仁波切)曾對Jane Campbell說,他前世曾將一個洩密的女人通過咒語殺死。根據Jane Campell所說,此類手段在現代喇嘛教圈子裏的確是很有效的。“智慧女”在她與大喇嘛行法的期間,被信徒們當做女神般崇拜,但完後便被廢棄,自然有更新鮮的“智慧女”出現。Jane Campbell描述,當她和Kalu Rinpoche(卡盧仁波切)行法期間,Kalu Rinpoche(卡盧仁波切)還和另一不到二十歲的女子行法,她突然死去了,據稱是心臟病。當時Jane Campell受到嚴重的驚嚇,以至她完全和外界失去了聯繫而成爲大喇嘛的奴隸。(參閱June Campbell: Traveller in space, In search of female identity in Tibetan Buddhism, London 1996)

根據另一個英國女作家Mary Finnigan所說:在她所在的喇嘛教圈子裏“活佛”同時和幾個女學生做法,並使他們各自以爲自己是惟一被選中的。當被問到圈內的藏族女性是怎樣看這個問題時,她說:“被喇嘛選中,她們覺得是榮幸和任務;我想藏族女人大概根本就沒有性侵犯這個概念吧。”

《西藏生死書》的註釋者Sogyal Rinpoche(索甲仁波切)被控告到法庭上,多位女性要求他賠償一千萬美金。後來他們庭外達成交易。據Sogyal Rinpoche(索甲仁波切)的信徒稱,這是Sogyal Rinpoche(索甲仁波切)一次長時間坐關冥想的結果。

由於此類事件不斷暴露,某些喇嘛採取了另一辯解法,稱這種法術並無不妥之處,並公開承認,他們分別是:Jattral Rinpoche, Dzongsar Khyentse, Dilgo Khyentse, Ongen Tulku。

如果我們不瞭解喇嘛教的教義,這些事件也許可以被掩飾成普通的桃色新聞。實際上它是喇嘛教修練的核心。

我們看到,這些喇嘛教義不僅僅是“某一古老經文裏的某一句話”,而是活生生的現實,很遺憾!

西藏文化談(八):採陰術 (下)

上篇談到了修練所需的女性分爲三種:實女(Karma Mudra),這是有血有肉的真實女性。靈女(Inana Mudra),她是由修練者的意念所塑造出來的。內女(Maha Mudra),修練者自身內部的陰性。

靈女(Inana Mudra)是修練者在意念中塑造出來的,和在《化神術》中所講的一樣。這個“意念塑造”(觀想)不是由修練者自由發揮,而是必須精確地按照經文中所描述的形象使她在意念中再現。通常修練者需要長時間地坐關冥想,才能用第三隻眼(靈眼或慧眼?)看見意念中的靈女(Inana Mudra)。

通過與實女(Karma Mudra)和靈女(Inana Mudra)的交合,修練者自體內集聚了陰精而轉化成內女(Maha Mudra);她是修練者自身的一部份,她就是修練者自己。此時,修練者就可以在自己身體內部再現孕育萬物的交合,他因此具有了操縱宇宙的能力。

這裏出現了一個問題,既然此交合可以在意念中完成,那麽實女(Karma Mudra)和靈女(Inana Mudra)的意義有什麽不同?爲什麽和實女(Karma Mudra)儀式是不可少的?根據喇嘛教教義,實女(Karma Mudra)和靈女(Inana Mudra)的意義都在於使修練者看穿這世界的虛幻(空);在他“澈悟”之後,便可以用意念塑造由他控制的宇宙。在這個意義上,要將有血有肉的實女(Karma Mudra)看穿爲虛幻是更困難的考驗。所以實女(Karma Mudra)比靈女(Inana Mudra)更重要。看穿了這世界的虛幻本質後,修練者便不再受此虛幻世界的法則(自然法則、人爲法則)所約束,因而便具有超自然的法力。根據黃教創始者宗喀巴所述:“在大澈大悟的道路上,“女伴”是必不可少的。”【參閱:註7.】靈女(Inana Mudra)則適合於地位比較低的修練者,或者作爲儀式前的練習。另一個爲什麽實女(Karma Mudra)必不可少的原因是:喇嘛教的魔法需要取得所謂的“陰精”。

我們再溫習一下喇嘛教的“翻轉法則”,這是喇嘛教最本質的原理之一,它的解釋就是:既然這世界是虛幻的,那麽就沒有什麽法律,而當修行者故意地去觸犯社會的禁忌之時,他更能看清這世界的虛幻性,更能“大澈大悟”。所以對於一個密宗修行者,破壞世上的一切準則、禁忌是他天賦的任務。看到這裏我想大家可以明白,爲什麽我以前說“亂”是喇嘛教本身的特徵之一。喇嘛教也不可能將自身“亂”的因素克服,因爲“亂”深深紮根在喇嘛教的教義裏。當然這些翻轉一切的權力,只有那些“有正確方法的人”才具有,那麽什麽人是“有正確方法的人”?當然就是喇嘛教的修行者。爲什麽一般人沒有這個權力?這其中原因我想大家自己也能夠想明白。

理解了這個“翻轉法則”,我們就能明白爲什麽“性”在喇嘛教修行者“大澈大悟”的道路上是這麽重要。正因爲性對於以往的佛教僧侶是個最深的禁忌,所以喇嘛一定要去破壞這個禁忌,才能使自己的修練提高。正因爲女人是這個虛幻世界的源泉,她在佛教眼中是罪惡的象徵。這在喇嘛教的教義中就是:只有控制了這個罪惡的源泉,才能控制整個世界。因此在喇嘛教所有的宗教儀式中,性儀式是最高的,其他所有的儀式都是下層的鋪墊。那麽根據“翻轉法則”,修行者是否應該與外貌最醜惡,性格最暴虐的女人交合?經文中確實有此先例,比如 “大法王”Tilopa(帝洛巴)就和一個臭氣熏天的,有十八種醜惡象徵(且不管這些醜惡是什麽)的老婦交合。他的弟子Naropa(那洛巴)也曾和一個麻瘋病的老婦行儀式。Naropa(那洛巴)的弟子Marpa(瑪爾巴)和一個墳地老女人行灌頂儀式,“她的乳房乾癟下垂,性器官巨大而有著極噁心的顔色。”但在大多數情況下都要求選年輕美貌的“智慧女”,對處女更有偏好,在實際運行中更是如此。對此喇嘛教的辯解是:年輕美貌的處女對修行者的誘惑力更大、也就更危險,修行者要看穿世界的虛幻,就需要更大的法力。我們看到在容貌上“翻轉法則”運用不徹底,但在智慧女的出生上卻很徹底。基本上,智慧女的出生越低越好,如侍女、賣肉女、戲子、歌女、酒女、洗衣女等等。但這並不是說地位高的女人不合適,我想大家都明白難易是個重要問題。特別那些結了婚的貴族女人是灌頂儀式的理想智慧女,因爲這裏一個禁忌又被打破,表現了喇嘛的無上權威。同理“亂倫”也是喇嘛教修行者所追求的。

我們再看看“翻轉法則”的一些具體運用:因爲傳統上僧侶禁酒肉,所以喇嘛教修行者就要去吃禁肉,這就是所謂的五種肉,其中人肉(稱Maha mamsa,意爲“大肉”)。通常這些人肉來自死屍或者來自那些“因爲自己的孽源(Karma)而死,如在戰場上因爲因果報應而被殺死的人”。人肉可以製成丸藥,以便服用。有些經文詳細描寫了人肉各部份的作用,比如腦、肝、肺、內臟、睾丸等在相應的儀式上的作用等。

Candamaharosana Tantra列了一些修行者和他的智慧女在灌頂儀式上吃的東西:屎、尿、唾液、殘留在她牙齒間的食物、嘔吐物、洗過下體的水。(參閱Christopher George:The Candamaharosana Tantra,New Haven 1974)

Hevajra Tantra的灌頂儀式上,修行者用人頭骨盛著經血飲下;其他食物還有臭魚、狗屎、死屍體內的油、死屍體內的屎、月經布等等。(參閱Benjamin Walker: Tantrismus. Die Lehren undPraktiken des linkshaendigen Pfades, Basel 1987)  

一個重要的原則是:當喇嘛教的修行者在吃這些物質時,不可以有任何噁心的感受,無論他吃什麽,他都應該如美味地咽下。順便提一下,屎尿之類不僅在喇嘛教的灌頂儀式上出現,它更是藏醫藥裏的重要成份。大喇嘛(活佛)的屎尿是萬能的良藥,這些屎尿被做成藥丸而買賣,這是現在西藏和流亡藏人社會中的一項重要經濟。最珍貴的當然就是達賴喇嘛的屎尿了;1954年他到北京來時,他的屎尿都被收集在金盆裏送回拉薩做成藥丸。(參閱Tom Grunfeld: The making of modern Tibet,New York 1996)

言歸正傳,再回到灌頂儀式裏的性交合上,這裏一個重要的技術,就是修行者必須閉精。爲什麽?那就得瞭解一下藏文化中對人體的解釋。當然我不想在這裏講解整個藏醫學,只稍微解釋一下相關的部份。在密宗裏,男子的精液叫做Bodhicitta,這個詞還有另外一個意思:靈光。什麽是靈光?靈光就是修行者在“大澈大悟”時的體驗;這裏我們看到精液在喇嘛教信仰中的意義。在藏文化裏,普通人認爲大喇嘛血管裏流的不是血液,而是精液。那麽要“大澈大悟”就必須掌握控制精液的技術。喇嘛教的人體學,認爲精液原儲存於顱骨以下一個月亮形的空腔裏,當人性亢奮時,精液便一滴滴地流出此腔,通過五個人體內的能量中心(Chakras),此一過程給人帶來強烈快感。精液最後流至**尖端,修練者必須將整個意念集中於此一點,不使精液流失。如果修練者能控制住不射精,那麽他就走向“大澈大悟”了。【參閱:註8.】如果控制不住,他就有下地獄的危險!!此時他必須將精液挖出吞下【參閱:註9.】。這裏喇嘛教有個例外,閉精是在修練中的弟子必須遵守的,但作爲上師的“大法王”卻不需要,因爲“大法王”已經“大澈大悟”了!閉精的技術必須通過長期的、痛苦的練習才能掌握。

同男子的精液一樣重要,女性擁有所謂的陰精。陰精是指女性經血或其下體之分泌物。男子的精液稱“白色”(白菩提),女子的精液稱“紅色”(紅菩提)。我們知道經血在絕大多數文明裏都是不潔的象徵,這裏自然又是喇嘛教的“翻轉法則”運用的好地方。所以灌頂儀式最好在智慧女來經血時舉行。當然藏文化裏對經血也有詳細的分類,如處女的經血、出身卑賤的女人的經血、結了婚的女人的經血、寡婦的經血等等,等級不同。(參閱Bhattacharyya: History of tantric religion, Manobar 1982)。按照喇嘛教的觀點,生命産生於男子精液和女子精液的混合,這個混合物就是密宗信仰裏神秘的仙露、甘露(Sukra)。由於認為此混合物是生命的源泉,所以喇嘛教的修行者如果能夠不斷地攝取此物,他就得到了永生。因爲他的身體內有此混合物,他就可以自生,從而脫離了輪迴再生。那麽要産生這個混合物和閉精是否相矛盾?這裏有一個更高的技巧,即所謂的Vajroli方法:修練者在射精以後將此混合物再通過尿道吸收回去,此時他口念:“通過我的力量,通過我的精液提取你的精液---你沒有了精液。”

要掌握這一技巧需要更痛苦、更長期的練習,比如將金屬棍插入尿道等等。(參閱Mircea Eliade: Yoga, Unsterblichkeit und Freiheit, Frankfurt 1984)

如果修練者掌握不了這個高超的技術,那麽還有一個方法,他必須將此混合物接入一個骷髏頭骨(Kabala)然後飲下。也有的經文要求將此混合物用管子通過鼻孔吸入。現在我們瞭解了喇嘛教秘密修練術的動機和基本運做。在以下的幾篇裏,我將具體地解釋《時輪經》的灌頂儀式。《時輪經》作爲喇嘛教的最高經文,它的儀式象徵具有代表性的意義。

西藏文化談(九):時輪大法(KalachakraTantra)大綱

産生於十世紀的《時輪經》是密宗最後一個經文,它代表著密宗教義的最高峰。同其他經文相比,《時輪經》對密宗的世界觀有著最複雜、最權威的解釋。我們可以將《時輪經》視爲密宗的最高教義。黃教創始人宗喀巴認爲:理解了《時輪經》的人,可以毫無困難地掌握其他任何密宗經文。雖然每一個喇嘛教的教派都演習《時輪經》,但只有很少的專家有權威舉行複雜的《時輪經》儀式,傳統上黃教裏只有達賴和班禪有權舉行此儀式。Namgyal學院作爲專門研究《時輪經》的機構,負責爲達賴喇嘛做理論上和禮儀上的準備工作。《時輪經》的儀式分爲公開的和秘密的兩部分,理論上任何人都可以參加《時輪經》公開的儀式。但高層的、重要的儀式只有喇嘛教內部人士才能參加。經文明白聲稱,每個人都有可能通過《時輪經》的修練,在一生之內達到“大澈大悟”;但實際上只有極少數喇嘛能得到中層以上的灌頂。儘管如此,近年來達賴仍然經常召開群衆大會式的《時輪經》低層儀式並聲稱:來參加儀式的人都能結良緣,虔誠者會再生于香巴拉(Shambhala)。根據達賴的描繪:《時輪經》的灌頂儀式會“解放整個人類”、“維持世界和平”,大批參與儀式的群衆和少數確實被灌頂的人都是“人類道德的表率”!

我想大家看了這些崇高的言辭,都想瞭解《時輪經》的內容是什麽?《時輪經》的灌頂儀式是怎麽舉行的?這將是這幾篇西藏文化談所要詳細解答的問題。

密宗的經文基本上可以分爲父經,母經和無性經。父經最主要的內容是教導修練者在自身體內塑造一個神體的方法,核心就是《化神術》。母經最主要的內容是塑造一個“空”的境界與極樂的感覺,以及使“靈光”出現,這裏修練者使用的方法就是《採陰術》。無性的經文是父經和母經的結合,修練的目的是使喇嘛既變成萬能的神又能達到涅槃(Nirvana)的境界。《時輪經》被有些人看做無性經,但也有將其看做母經。

《時輪經》可以分爲內、外、轉換三部分:

1. 外部《時輪經》描述宇宙的産生與毀滅、解說天文地理、分析世界歷史、預測未來、特別預測宗教戰爭。其中重要的意義是有關香巴拉的描述;另一個重點是占星學和與其相關的數學計算。西藏的曆法與時間之定義,就是根據《時輪經》的天文和占星部份制定的。

2. 內部《時輪經》講解神秘的能源軀體學。按照密宗的觀點,人體中存在著許多“能量中心”。“能量中心”通過秘密管道互相連接,體液和“風”川流於此複雜的管道系統中。最重要的體液,在男性是精液,在女性是經血。

3. 轉換部《時輪經》講解人類神秘軀體內部與宇宙星體之間的聯繫;教授通過對軀體內部的控制而操縱宇宙的技巧。

《時輪經》屬於密宗最高的神秘經文(Anuttara-Yoga-Tantra--無上瑜伽),它的秘密內涵是喇嘛教千方百計想要隱藏的,比如我們在喇嘛Ngawang Dhargyey關於《時輪經》的書中讀到:“要限制此書的擴散!只有受過《時輪經》灌頂的人才可以閱讀。不小心而産生的後果對本教的影響將是很負面的。”(參閱Lharampa Ngawang Dhargyey: A commentary of the Kalachakra Tantra, New Delhi 1985)

這種裝模作樣的恫嚇,是神秘主義宗教慣有的“作秀”手段。今天,如果想要瞭解這個經文的禁秘內容,只要去西方的大圖書館就可以了。當然,在舊西藏是另一番景象,那時,密宗最高的神秘經文是不許印刷的,只能由手抄寫。即使是喇嘛也很難得到較高的《時輪經》灌頂,況且在事前修練者也需要付出漫長的時間。而群衆大會式的灌頂儀式幾乎是沒有的。

本篇是《時輪經》的大概介紹,下篇我將開始具體講解《時輪經》的灌頂儀式。

(《時輪經》的內容就是無上瑜伽

、是喇嘛教修練方法的 最高核心!)

西藏文化談(十):時輪大法(KalachakraTantra) 七級低層灌頂

什麽是灌頂儀式(Abhisheka)?灌頂儀式的目的,是將能量和思想從大喇嘛傳到弟子身上。上師和弟子之間的關係是絕對的等級關係。而上師當年也曾是弟子,也有自己的上師,這條家譜線可以一直追溯到歷史上的“佛祖”。上師和弟子之間的傳授通常是由嘴對耳,但語言不是唯一的傳授方法,通過手勢和圖形象徵同樣可以進行。這兩種傳授方法(用嘴的和無言的)還都是人對人的傳授。所謂的“佛祖親授”則是由“神靈”直接對弟子傳授,沒有上師。還有一種“女魔傳授”即由女飛天(Dakini)指點給弟子經文秘藏之處(通常在荒野山洞裏),這種秘經(Terma)據稱是古時“先知”或“神靈”所埋藏的。正統的喇嘛對這種非人對人的傳授非常討厭,因爲這使他們的傳授特權受到損壞。當然這種非人對人的傳授,一般人也無可能採用,只有像五世達賴這樣的才有資格宣稱獲得傳授。《時輪經》的灌頂儀式是按照印度的國王登基儀式(Rajasuya)設計的;通過Rajasuya登基儀式,使王儲得到國王的權威。同樣的,通過灌頂儀式,喇嘛教的修練者以得到成爲“神”的光芒而出現權力。當然這裏施行灌頂的大喇嘛(上師)不是作爲一個“人”來行儀式的,而是作爲一個超人、一個“神”來將他的能量傳給弟子。這一點是弟子永遠也不應忘記的,將師父看做“活佛”是他的責任。爲了加深他的意念,按照《時輪經》的規定,弟子在灌頂儀式期間要讀一份幾百頁長的禮拜文,日三遍、夜三遍。禮拜文之目的,是使弟子明瞭他對上師的絕對服從性,禱詞諸如:“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神Vajrapani,你必須做我說的一切。你不得對我不尊敬,如果你這樣做的話,那麽你就死到臨頭了,你就會下地獄!”(參閱十四世達賴所寫:The Kalachakra Tantra, Rite of initiation for the stage of generation, London 1985)

灌頂儀式的目的,就是使弟子得到一種超人的地位。弟子在儀式前就應表現出一種“神的尊嚴”,他要使自己變成一個空殼,以便“神的能量”能夠進入他的軀體。

現在我們來看一個問題:上師是一個神靈,弟子也變成了一個神靈,那麽他們之間這種“神與神”的關係是什麽樣的呢?可能有對抗性嗎?不會的,因爲上師和弟子體內的“神”是同一個。我們知道,喇嘛教“神靈”的特點,就是它可以同時在無數軀殼內出現。

另一方面,弟子體內的神不是由他創造出來的。正相反,弟子失去了他做爲人的個性而成爲一個“空殼”,這個“空殼”在灌頂儀式中被“神靈” (通過上師大喇嘛)佔領。從此時起,弟子的個人靈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神靈(上師大喇嘛),領著他的肉體遊蕩在這世界裏。按照《時輪經》的說法這叫“吞食法”,上師和弟子必須在意念中完成以下的動作:大喇嘛(作爲時間之神Kalachakra的代表)將萎縮成水滴大小的弟子吞下,弟子在大喇嘛的體內流轉直至最後到達大喇嘛的下體頂端,大喇嘛將弟子射入時間女神(Vishvamata)的子宮,在時間女神的體內弟子化爲“無有”。當弟子消失之後,他才能做爲喇嘛教的“神靈”而再生。【參閱:註10.】上師大喇嘛在此既是時間之神Kalachakra也是時間女神Vishvamata,在他的體內展現著産生生命的程式:受精、懷孕、生産。在弟子的意念中,上師大喇嘛既是父也是母。通過這種方法,喇嘛教的“神靈”獲得了永生。上師活著時,“神靈”在上師和弟子身上得到雙重體現。上師死後,“神靈”存活在弟子身上,弟子變成了上師。只要世上還有人類存在、只要有人願意將他的血肉之軀獻出做爲“神靈”的居住地,那個古老的“幽靈”就將一直遊蕩在這個世界上。

我們看到,喇嘛教的修練目的,不是發揚個人的優秀品質,使其高尚成神,而是摧毀人的所有個性,使其成爲一個空的軀殼,再由那古老經文裏的幽靈來佔據。

這裏再給大家介紹一個弟子自我犧牲的儀式(Choed):在此儀式裏,弟子將自己的身體獻給女魔吃掉以達到“涅槃”。此儀式通常在墳地或天葬台舉行:漆黑的午夜時分,吃人肉的女魔們來到弟子身旁,將他的皮肉一塊塊撕下來,直到骨頭,再將骨頭咀嚼咬碎,舔食骨髓。此儀式上,弟子“死去”,他從人世間解放出來,而達到了“大澈大悟”。這個“被食”的過程雖然只是象徵性的,但在弟子的意念中須猶如真實感受到。作爲被“吃”的人,常常挺不住此儀式。Alexandra David Neel在她的西藏旅行中遇到幽靈般的、被所有人都躲避的人物,這就是在自我犧牲儀式中變瘋了的弟子。所以喇嘛教中又有將此儀式改變成:弟子在被吃的過程中,在意念中離開自己的身體,將自己也變成女魔,再回頭去參與吃自己的軀體。“在你的意念進入女神之後,你看見你以往的軀體是倒在地上的死屍;現在你是女神,舉起刀將那頭顱從眉部切開…。”這樣弟子就主動地參與毀滅自我的儀式。

《時輪經》一共有十五級灌頂儀式,最低的七級是公開的。名稱爲:

1. 水灌頂;

2. 王冠灌頂;

3. 王冠帶灌頂;

4. 金剛杵和鈴鐺灌頂;

5. 行爲灌頂;

6. 名字灌頂;

7. 許可灌頂;

此七級灌頂代表由嬰兒到成年的生長過程,作用是“淨化”修練者。灌頂之前,弟子必須發誓對上師絕對服從。他必須在意念中將上師想像爲時間之神Kalachakra與時間女神Vishvamata的混合。他被蒙著眼睛在意念中漫遊一個三重壇城(Mandala),城中居住著四位冥想“佛”(Amithaba,Ratnasambhava,Amoghasiddhi,Vairochana)和他們的女伴。當他的蒙眼布被解開後,他將一朵花扔進彩沙堆成的壇城裏;花落處的“佛”,就是弟子在灌頂儀式中用自己的意念所要再現的“神”。上師給弟子一個牙籤,一條紅帶子,弟子將它打三個結繫在上臂上。然後弟子領受睡眠指示,他入睡前必須一直念某一咒語,睡覺時朝右臥,面向壇城。第二天上師將分析他夜裏的夢。有的夢是不好的徵兆,比如夢到自己被鱷魚吞食,因爲鱷魚是塵世(Samsara)的象徵,所以弟子還沒有完全脫塵。這時他就得長時間冥想,在意念裏再現“空”的境界。

在七級儀式灌頂的最後,大喇嘛在意念中將弟子融化,再將時間之神Kalachakra與時間女神Vishvamata的混合光芒移入。在此一階段的修練中,弟子要將自己的個性完全摧毀。他在冥想中反復地演習自我犧牲的儀式,直到他原來的思想、性格徹底消失。象徵性的可以將此儀式總結爲:“摧毀人道,建立神道。”

第一、第二兩個灌頂儀式的意義是清洗軀體。水灌頂儀式象徵著嬰兒出生後的洗滌,大喇嘛在意念中將弟子再生(如上所描述)。最後他用貝殼接觸弟子的“五處”:腦殼、肩、上臂、胯部、大腿;貝殼在這裏代表水。王冠灌頂象徵著嬰兒第一次剪頭髮。第三灌頂中大喇嘛再將弟子吞食,然後將他以時間女神Vishvamata的形象生出;此儀式象徵著兒童第一次穿耳空。第四灌頂象徵著兒童學語,大喇嘛“清洗”弟子的“三脈”,弟子要求上師贈他金剛杵與鈴鐺,象徵陽陰合體。第五灌頂中再次出現吞食場面,此儀式象徵兒童取得感覺能力。大喇嘛用一個戒指接觸弟子的“五處”。第六灌頂中弟子得到一個神秘的教名,通常就是他所要轉化的“神 ”的隱名。大喇嘛此時宣稱,弟子將以“佛”的形像出現在未來。弟子在此儀式中象徵性地得到了“運作能力”。第五第六灌頂是所謂的靈魂洗滌。第七灌頂象徵著兒童上第一堂課,大喇嘛再次吞食弟子,並將他作爲時間之神Kalachakra與時間女神Vishvamata交合形像所生處。大喇嘛將以下物件交給弟子:金剛杵、鈴鐺、寶石、匕首、蓮花和* *。大喇嘛口念一長串咒語,咒語具有開啓弟子心門的作用。大喇嘛用金勺取一濟“開眼藥”給弟子服下,然後再贈給他一封印,象徵著鏡中世界,塵世的虛幻。再給弟子弓與箭,以提高定力。此儀式中的重要意義是金剛杵的交接,大喇嘛口稱:“金剛的本質是最高智慧和最大快樂的源泉。手持金剛杵將帶來最高的金剛本質,這就是方法(Uppaya)。”弟子此時右手持金剛杵,左手持鈴鐺,交叉在胸前,象徵他的雄雌同體,通過雄性的“方法”(Uppaya)控制雌性的智慧(Prajna)。這時低層的七級灌頂就結束了,弟子此時取得了傳播教義的權力和義務,大喇嘛對他喚道:“轉動* *,拯救天下受苦的生靈!”

《時輪經》的灌頂並代表著喇嘛教內部的等級。每一個受過灌頂的喇嘛,都是時間之神的一部分,受過灌頂的層次越高,權力就越大。站在同一灌頂層上的修練者,他們的靈魂是同一的;相對於高層的修練者,他們是高層者的一部分;高層者包含低層者,他們之間的等級分明。整個《時輪經》系統就像一個巨大的金字塔形組織,低一層是高一層延長的手,最終的權力,集中在塔尖者手中。

低層的七級灌頂只是一個開始,下篇我將介紹秘密的高層灌頂。

西藏文化談(十一):時輪大法(KalachakraTantra) 四級秘密灌頂

七級低層灌頂的目的是“清潔”修練者,又稱“産生境界”。現在我要說的四級秘密灌頂是所謂的“完成境界”,它們是:8. 花瓶灌頂;9. 秘密灌頂;10. 智慧灌頂;11. 詞語灌頂;此階段的灌頂只有極少數的精英在極爲保密的情況下才能傳授。此階段的灌頂儀式中必須有一年輕女子參加,她的年紀必須是10、12、16或20歲。如果沒有“智慧女”參加,則修練者不可能達到“大澈大悟”。修練者與智慧女的性交合,是此灌頂儀式的核心內容。《時輪經》正文明白無誤地說明了這一點:“超自然的神力不是來自冥想或口念真言,也不是來自壇城和寶座,也不是來自化念佛祖,而是來自智慧女。” 【參照:註7.】、 (參閱Albert Gruenwedel: Kalachakra Tantra Raja, Der Koenig der Magie des Zeitrades, in Sanskrit und Tibetisch hrsg. und mit deutscher Analyse und Wortindex versehen)

在《時輪經》的秘密灌頂儀式中,修練者必須吃五肉(狗肉、人肉…等),喝五露(人血、精液、經血…等)【參照:註11.】。但喇嘛教給外人看的解釋是這樣描述的:大喇嘛在弟子的眼前舉起一個花瓶,花瓶內裝著白色液體。但實際上的過程卻是這樣的:弟子獻給大喇嘛一個十二歲的、“ 無瑕的”女子,然後他請求灌頂並給大喇嘛唱一首讚歌。大喇嘛解去智慧女的衣物,撫摸她的乳房,然後大喇嘛要求弟子撫摸智慧女的乳房【參照:註12.】。花瓶或罐子是喇嘛教中的“乳房”的隱語。(參閱Lharampa Ngawang Dhargyey: A commentary on the Kalachakra Tantra, New Delhi 1985)

按照喇嘛教的說法,在看到裸體的智慧女後,弟子的精液從腦腔中流出,往下直至下體。此時他決不可以射精,那麽他就完成了第八級灌頂。【參照:註8.】

第九級灌頂按照隱語的描繪是這樣的:弟子蒙著眼,大喇嘛結合陰陽,將茶和酸奶混合的“仙露”給弟子嚐,使他體會極樂。但實際的景象卻是:弟子獻給大喇嘛貴重的衣物等貢獻品,然後他敬獻給大喇嘛一個年幼苗條的智慧女;大喇嘛令弟子蒙上眼睛,然後吃喇嘛教的“食品”。大喇嘛爲智慧女唱讚歌,對她膜拜,崇拜她爲女神,然後和她交合。此一次大喇嘛射精,然後將“紅白混合的仙露”用一根象牙勺刮出,裝在人頭骨(Kapala、卡巴拉)裏。此時大喇嘛令弟子到面前來,揭開蒙眼之物,用手指沾“仙露”畫在弟子的舌頭上,說:“按照所有“佛祖”的教導,這就是你的聖餐!”弟子喜悅地答道:“今天我成功地誕生了,今天我的生命多富饒!今天我生在“佛祖”之家,現在我是“佛祖”的兒子!”此儀式表示弟子通過享受男精與女精的混合而達到了雄雌同體的地位。【參照:註13.】、 (參閱David Snellgrove: Indo-Tibetan Buddhism,Indian Buddhist and their Tibetan Successors, Boston 1987)

此儀式還有另一說法:弟子意念大師的“金剛”於自己的嘴中,品嚐大師白色的Bodhicitta。白色的Bodhicitta下降到弟子的心輪部,産生極樂的感覺…。此灌頂之所以叫秘密灌頂是因爲弟子參享了上師的秘密(白色的Bodhicitta)。白色的Bodhicitta就是精液,在此儀式中大喇嘛將自己沾著精液的**放入弟子的嘴中。【參照:註13.】、(參閱Lharampa Ngawang Dhargyey: A commentary on the Kalachakra Tantra, New Delhi 1985)

在第十級的所謂智慧灌頂中,弟子將受到更大誘惑的挑戰,“他必須看智慧女張開的雙腿間,他心中騰飛著性的火焰,轉化爲極樂的感覺。”然後大喇嘛將智慧女回送給弟子,並說:“噢!“大澈大悟”者,取此智慧女吧!讓她給你帶來歡樂!”要求弟子與智慧女交合,於是兩者行所謂的Yuganaddha,弟子此時絕不可以射精。弟子與智慧女有如下的對話:智慧女問:“我之愛,你喜歡吃我的糞便和尿液嗎?你能舔盡我**內的血迹嗎?”弟子答:“爲什麽我不愛呢?噢!母親,我要膜拜婦人,直到我大澈大悟…。”(參閱Dalai Lama I:selected works, Bridging the sutras and the Tantras, Ithaca 1985)

第十一級灌頂是在意念中進行的,此中牽涉到喇嘛對人體的學說太多,而此方面介紹起來篇幅太巨大,故此略去。

在下一篇裏我將介紹《時輪經》最高的四級秘密灌頂。

西藏文化談(十二):時輪大法(KalachakraTantra) 四級最秘密灌頂

《時輪經》第十二到第十五級灌頂,是最高也是最秘密的灌頂儀式。這四級灌頂是“四級秘密灌頂”(8-11級)的重復,所以它們有著同樣的名字:12. 花瓶灌頂;13. 秘密灌頂;14. 智慧灌頂;15. 詞語灌頂;

不同之處在於,此四級最秘密灌頂中必須有十名智慧女參加。而這十名智慧女全部都必須由弟子獻給上師大喇嘛。但對於喇嘛和俗家人有不同的規定:如果弟子是俗家人,則此十名智慧女都必須是弟子的親屬(母親、妻子、女兒、嫂子等等)。如果弟子是喇嘛,按道理應同樣規定十名智慧女都必須是弟子的親屬,但由於喇嘛無家,所以他就可以買十個社會底層的女子來作智慧女,在儀式中這些智慧女以喇嘛的母親、妻子、女兒、侄女等名義出現。我們看到,這一規定極可能是將俗家人排除在高層灌頂之外。【參照:註5.】

當弟子將十名智慧女獻給上師大喇嘛之後,大喇嘛將一個智慧女回送給弟子作爲“妻子”【參照:註14.】。這時另外九個智慧女在儀式上是弟子的親屬,大喇嘛從其中選一個出來,她必須在12歲到20歲之間,已經來過經血,在儀式中她的稱號是Shabdavajra。大喇嘛首先撫摸Shabdavajra的首飾,然後將她的衣服脫去並擁抱她。此時其餘的十人則成環形圍繞站立,每個人的位置都有代表星體之象徵。他們裸體披髮,九個智慧女都一手持死人骷髏頭骨,一手持刀斧。大喇嘛此時站立在圈(Chakra)中,先做一儀式舞蹈,然後與Shabdavajra交合。完後與第九級灌頂中一樣,大喇嘛將自己沾著精液的**放入弟子的嘴中【參照:註13.】。然後大喇嘛令弟子與Shabdavajra行法。這就是第十二級灌頂儀式。【參照:註14.】

在第十三級灌頂儀式中大喇嘛取弟子的“妻子”,將自己的* *放入她口中,弟子蒙眼站立一旁。大喇嘛吸吮她的Naranasika,Naranasika就是陰蒂。然後大喇嘛將自己的智慧女(象徵大喇嘛的妻子)交給弟子。【參照:註14.】

在第十四級灌頂儀式中,弟子首先和喇嘛贈與他的智慧女交合;然後他必須和每一個智慧女交合,每二十四分鐘換一個,從午夜直到太陽升起。不同於大喇嘛,弟子在交合中必須閉精,如果他做不到,他就得下地獄。但還有一個挽救的辦法,他必須用舌頭將灑出的精液收集起來。【參照:註9.】

第十五級灌頂儀式是“最高的完成境界”,弟子在前三次灌頂中吸取了“陰精”,達到了極樂的境界。此時他已經有了“大法王”的地位,這是由於在儀式中他體內能量的變換而達到的。

儀式完成後,地位低的智慧女得到一件衣服,地位高的智慧女得到一件衣服和一條裙子。按照規定,智慧女可得到花果和一條哈達作爲紀念。

這最秘密的四級灌頂有個名稱,叫做“Ganachakra”,它是《時輪經》最秘密的部份。其他的經文也有相應的部份。Ganachakra應該在什麽地方舉行?按照西藏歷史學家Buston的建議:“自己家中一個隱蔽的、廢棄的房間、或者山上、洞穴中、荊棘深處的一個地方、大湖的岸上、焚屍場。”不適合的地方是:“貴族的起居室、國王的宮殿、寺院的花園。”按照Hevajra Tantra經文中對Ganachakra的要求:“典禮必須在墳場、深山裏或廢墟地舉行,總之要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要用人屍塊、虎皮、墳場的破布等做成九個座位。大法師在中間,智慧女環繞著他。”大喇嘛和他的智慧女形成一個活的壇城(Mandala)。智慧女的數目根據經文的不同而有異,少至八個,多達六十四個。後一個數位在現代人士看起來有點不切實際,但我們應該知道,以往的確有國王修練這些經文。儀式間的食品除了“五肉”“五露”外,《時輪經》還推薦:“唾液、鼻涕、眼淚、糞便、尿、人脂肪、骨髓、肝、膽、血、人皮、腸子。” 【參閱:註11.】最好的人肉來源是所謂的“七生者”,就是一個連續轉世七次的人,有著優良的品質:語音優美、眼睛漂亮、身體光潔、有七個影子、他有著大慈大悲的心靈;吃這樣一個人的肉會有魔術般的效果。密宗的修練者應該對這樣一個七生者膜拜,獻給他花朵,然後要求他拯救天下痛苦的生靈,七生者就會毫不猶豫地犧牲自己的生命。他的肉就可以被製成藥丸,吃此藥丸可以掌握“騰空術”。這樣的藥丸在今天的確仍有買賣,最具有魔力的是這位聖人心臟內的血和他的頭顱骨。

參考書籍:

Farrow and Menon: The concealed Essence of the Hevajra Tantra with the commentary Yogaratnamala, Delhi 1992

Albert Gruenwedel: Kalachakra Tantra Raja, Der Koenig der Magie des Zeitrades, in Sanskrit und Tibetisch hrsg. und mit deutscher Analyse und Wortindex versehen Adelheid Herrmann-Pfand: Dakinis, Zur Stellung und Symbolik des Weiblichen im Tantrischen Buddhismus, Bonn 1992

Victor Trimondi: Der Schatten des Dalai Lama, Duesseldorf 1999

西藏文化談(十三):一個了不起的藏族女人

誰知道Tes Pongza這個人?不知道不要緊,我也是才知道的。在翻閱書籍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有關她的描寫,雖然和我系列文章的主線並不相關,但我還是想把她介紹給大家。當蓮花生(Padmasambhava)來到西藏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堅決的反對者。她就是Tes Pongza。也就是藏王赤松德贊(Trisong Detsen 742-803)的夫人、王儲的母親。赤松德贊將印度的大魔法師請來西藏,目的是削弱當時苯教和貴族的強大勢力。通過蓮花生的幫助,苯教勢力被打散了;苯教信仰者一部分被迫轉信喇嘛教,一部分逃跑了,還有一些被砍了頭,屍體被扔進河裏。在此大迫害苯教的期間,Tes Pongza始終是蓮花生的反對者。按照喇嘛教的描繪,Tes Pongza之所以反對蓮花生,是因爲她暗戀蓮花生而被他拒絕。那麽我們來看看Tes Pongza自己是怎麽說的:“結束這種無休止的巫術吧!如果這樣的東西散佈開來,人將不再爲人。這不是什麽宗教,這是黑暗的東西!”她還留下了這樣的詩句:“叫做Kapala(卡巴拉)的東西,是放在架子上的人頭;叫做Basuta的,是鋪在地上的人內臟。叫做骨號角的,是人的腿骨。叫做“田地的祝福”的,是撐開的人皮。叫做Rakta的,是灑在骷髏堆成金字塔上的人血。叫做Mandala的,是五彩繽紛的顔色。叫做舞者的,是帶著人骨做成的項練的人。這不是宗教,這是印度教給西藏的邪惡。”

她預測:“如果我們接受這個新教,王朝將不復存在。”歷史證明了她的預言,西元838年雅隆王朝的最後一個藏王朗達爾瑪被刺殺,西藏陷入了長達數百年的混亂之中。

如果關於Tes Pongza的記載屬實的話,那麽她的確是一個有眼光、有勇氣的人,不僅在那個遙遠的蒙昧時代,即使今天也是令人欽佩的。

參考書目:

Matthias Hermanns: Mythen und Mysterien, Magie und Religion der Tibeter, Koeln 1956

Helmut Hofmann: Religionen Tibets. Bon und Lamaismus in ihrer geschichtlichen Entwicklung, Freiburg 1956

Victor Trimondi: Der Schatten des Dalai Lama, Duesseldorf 1999

西藏文化談(十四):香巴拉(Shambhala)的 秘密(上)

大家大概都聽說過香巴拉,但香巴拉到底是什麽?通俗的說,香巴拉是一個時髦的傳說,通過某些文學作品而染上了浪漫的色彩。但這個傳說是有源頭的,它的來源就是《時輪經》,在喇嘛教中,香巴拉的信仰是一個重要的宗教核心,它是喇嘛教統治世界的政治指導。傳說佛祖釋迦摩尼傳授給香巴拉國王Suchandra《時輪經》的原文(Kalachakra Mulatantra)。此原文有12000首歌謠;《時輪經》的原文已經散失,流傳下來的是一個精簡本。按照《時輪經》的時間換算,“釋迦摩尼”與Suchandra的會面是在西元前878年,會面的地點是在南印度Rajagriha的禿鷲山附近的Dhanyakataka。當Suchandra請求“佛祖”傳授時,“釋迦摩尼”化身爲時間之神Kalachakra,由衆“菩薩”環繞著,坐在獅子寶座上講經。     

Suchandra的香巴拉王國傳說在印度以北,他帶著96個手下將領官員來見“佛祖”。他受密宗灌頂後回到香巴拉王國將喇嘛教定爲國教。Suchandra根據自己的記憶將“佛祖”的傳授寫成了《時輪經》的原文(Kalachakra Mulatantra)並加上很多註釋。他的繼承者Manjushrikirti將《時輪經》原文精簡編成Kalachakra Laghutantra,包括1000首歌謠,此本完整無缺的流傳下來。Manjushrikirti的繼承人Pundarika著作了Kalachakra Laghutantra的一份詳細解釋稱作Vimalaprabha(意爲“無瑕的光”)。這兩篇經文(Kalachakra Laghutantra和Vimalaprabha)在十世紀時由大法師Tilopa(帝洛巴)帶回印度,百餘年後又由印度傳到了西藏。但還有一些斷續的《時輪經》原文保留下來,其中最重要的一篇叫做Sekkodesha,大法師Naropa(那洛巴)對此篇做了註解。

在喇嘛教中,Suchandra是“菩薩” Vajrapani的轉世,他王國的所在始終是個迷。數百年來,西藏的喇嘛故意將此王國擺在迷霧裏,這裏我們可以看到喇嘛教典型的“方法” 。香巴拉到底存在與否,喇嘛對外界的說法是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按照喇嘛教的教義,香巴拉首先是一個精神領域的王國,只有受過《時輪經》灌頂的人才能到達那裏。香巴拉的準確地址只有一個:在Sitha河的那邊,但是此河在任何地圖上都找不到。幾百年來尋找香巴拉的人,幾乎把克什米爾到北極之間所有的地方,都曾當做過那個隱蔽王國;但最多的目光指向塔里木盆地一帶。有喇嘛稱,香巴拉王國現在還在那裏,但有一層魔力罩著,外人看不見。

從圖上看,香巴拉的地理就像一個壇城(Mandala),呈輪狀或有八瓣的蓮花,每一瓣是一個由總督治理的行政區,每個行政區有一億兩千萬個(!)村莊;整個香巴拉的邊緣是無法逾越的雪山。香巴拉的中心是它的首都Kalapa(卡拉巴),此城即使在夜晚也亮如白晝。國王居住在一個由寶石和金剛鑽做成的宮殿裏,城裏有一個太陽神殿和一個月亮神殿。王宮的南邊有一個美麗的花園,花園裏有時間之神Kalachakra與時間女神Vishvamata的神殿,它是由五種珍貴物質建成:金、銀、松綠石、珊瑚、珍珠。

在Suchandra國王以後,香巴拉的前七個國王是和佛祖釋迦摩尼同一姓氏(Shakya氏)。而後有一個“第二王朝”,它的二十五位統治者的姓氏爲Kulika或Kalki。每個國王統治一百年,那些未來統治者的名字也都定好了。現在的國王是Aniruddha,他在西元1927年登位,2027年去職。Kalki王朝第二十五位國王在喇嘛教的信仰中具有重大意義,他就是Rudra Chakrin(意爲“憤怒的轉輪者”),將於2327年登位。Kalki王朝的國王像印度的大法師(Maha Siddha)一樣,留長髮、帶大耳環和手鐲。他們都只有一個兒子,卻有很多女兒,她們在儀式上做智慧女。國王的手下有無數的文臣武將,數不清的軍隊。在精神領域裏,國王是“佛祖”的化身,擁有政教合一的無上權力。他坐在黃金做成的獅子寶座上,手持一個能滿足任何願望的寶石、一個可以觀察世界任何地方的魔鏡,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逃過他的耳目,他有洞察一切的能力。有趣的是王國裏的性別,所有有用的人物都是男性,女性除了在生子時被提起外,就是在儀式上做“智慧女”。國王個人擁有一百萬(!)智慧女,“年輕如八天的月亮”。

王國的統治階層是喇嘛,他們都說梵語,全都受過《時輪經》灌頂,他們之中的大部分都己經“大澈大悟”。喇嘛之下是武士,國王是巨大無比軍隊的最高統帥,香巴拉有著威力無比的武器系統,這一切都等待著在西元2327年投入戰鬥。

國王不僅是香巴拉的極權統治者,他也操縱著整個地球的發展。

雖然我們知道每個香巴拉國王的名字,但香巴拉幾乎沒有歷史,千百年來沒有發生什麽值得記錄下來的事情。只有一個例外,就是所謂的Rishi(意爲“視者”)動亂。當國王Manjushrikirti講授《時輪經》時,Rishi的領袖Suryaratha(意爲“太陽車”)表示反對,他們寧願被趕出香巴拉也不願接受“金剛乘”。於是三千五百萬(!)Rishi越過香巴拉國界,走向印度。此時Manjushrikirti坐關冥想,迷醉了逃跑者,再派鳥魔將他們叼回。我們剖析一下這個事件的象徵意義:這應該是一次教義分歧,Rishi只拜太陽,而國王是陽陰合體的《時輪經》“大法王”,他既是太陽也是月亮,所以他要求Rishi接受《時輪經》,既拜太陽也拜月亮。在一個滿月之夜,Manjushrikirti說:“誰跟隨我走這條道路,就留在我的王國,誰不願走這條道路,就必須離開這裏。”Rishi們決定離開香巴拉,這就是上面所寫的逃跑事件。通過將他們抓回來,Manjushrikirti表現出他的魔法高於太陽崇拜者,Rishi們降服了。如果用歷史的眼光來看這個香巴拉王國的唯一事件,我們就可以分析它的政治意義:Rishi代表婆羅門種性、印度的祭祀階層,而Manjushrikirti代表了祭祀(太陽)和武士(月亮)階層的結合,政教合一的強權。爲什麽要將婆羅門種性爭取過來?因爲在香巴拉的未來將有一場決戰,金剛乘需要一切能夠動用的力量。Manjushrikirti說,如果不追隨金剛乘,香巴拉將被“野蠻人”佔領。今天,在西方的西藏喇嘛常狂稱:自己將轉世成爲香巴拉的將軍(參見www.kalachakra.com),那麽這將是一場什麽樣的戰爭呢?

西藏文化談(十五):香巴拉(Shambhala)的秘密(下)

當我們閱讀有關香巴拉的遊記時,會有這樣一種感覺,即不知道作者是在談實際經驗還是在談自己的夢幻。實際上這是喇嘛教文化的一個特點,就是真實世界和夢幻世界沒有明顯的界線。在三世班禪的《Shambha la'i lam yig》書裏,去香巴拉的道路被描寫成法術修練之路。路上會有種種的女魔,只有深通密宗法術的人,才能使用相應的密宗“方法”將她們降服。西元2327年,Rudra Chakrin(意爲“憤怒的轉輪者”)將登上香巴拉的王位,他將領導一場“最後的戰爭”以毀滅所有“佛教”的敵人,在地球上建立“佛教”統治的黃金世代!這個武力的香巴拉信仰,是喇嘛教最終政治戰略的核心。在今天西方喇嘛教的信徒中,“香巴拉勇士”有著極重要的感招力;香巴拉王國將世界分爲敵與友兩個界線分明的部份。Rudra Chakrin手持暴力的象徵 ---鐵輪,他騎著白馬,提長矛,帶領著一支巨大無比的軍隊(有數十萬頭大象,數百萬匹馬),風馳電掣地殺向“野蠻人”!印度的神們帶領十二個軍團來幫助他(原因是否是三千五百萬Rishi的歸順?)。如果《時輪經》的作者真是佛祖釋迦摩尼的話,那麽他此刻肯定將他所有的和平宣言都抛到九霄雲外去了,他在這裏對各種各樣的武器表現出極大的興趣。武器的介紹和運用是《時輪經》的主要內容之一。共有七種威力無比的武器,它們都是輪形。一種叫做“風機”的,專門用來攻打關口,它可以飛到敵人的頭頂上,然後將燃燒的油澆下去。一種叫做“地劍機”的,專門用來保護Rudra Chakrin,任何偷入他王宮的人都會被此武器剁碎。一種叫做“箭機”的,猶如今天的機槍,可以“射出強勁的箭,將披著沈重裝甲的大象打成碎片!”另外有三種轉輪形的武器,作用就是將敵人的腦袋大批大批地削掉。今天喇嘛教的信徒認爲此種武器是帶有核武的飛碟(UFO)。

我們來看看此大戰開始的背景。按照《時輪經》的描繪:Rudra Chakrin(意爲“憤怒的轉輪者”)登位的時代是“佛教”沒落的世代。在此最後一戰之前,世界的狀況變的越來越壞,自然災禍不斷、饑荒遍佈、瘟疫和戰爭衝擊著人類;人們越來越信仰物質而不信仰精神、宗教沒落、權力與財富成爲人們追求的偶像。在這個黑暗的世代裏,“野蠻人的國王”征服了香巴拉以外所有的地方,然後他打入香巴拉,這就是此世界末日之戰!除了《時輪經》之外,其他的密宗經文也有對此世界末日之戰的描述,它們都表現出一種無止境的殺戮欲望。我們來看看著名的香巴拉信仰者、俄國畫家、三十年代世界和平組織Banner of peace的創始人 Nicholas Roerich的描述:“香巴拉的敵人命運是悲慘的。正義的憤怒將天空中的雲彩染成藍紫色,香巴拉的勇士手持劍矛跟隨Rigden-jyepo(Rudra Chakrin的藏語名字)追殺敵人。敵人的屍體、武器、他們的大帽子以及他們所有的家產都散落在整個戰場上;有些被正義之手砍倒,還沒有斷氣。他們的首領已經被打死,倒在仁慈的Rigden-jyepo馬下。香巴拉國王身後的戰車上有威力無比的大炮,可以轟碎任何城牆。一些敵人跪在地上求饒,還有一些想騎著大象逃跑,但是沒有用,正義之劍將這些“佛教”之敵統統剁碎,這些黑暗必須毀滅。”

“ 黑暗”是指異教徒、“佛教”的敵人、香巴拉的敵人。他們必須在此末日之戰中全部被消滅。在此意氣風發的毀滅戰中不知道佛教正統的“慈悲爲懷”到哪里去了?此世界末日之戰的戰場是今天的中亞地區,從阿富汗、塔里木、原俄屬中亞直到伊朗、土耳其。在將世界上所有的敵人都殺盡之後,Rudra Chakrin將來到Kailash山(Kangdese、 Kangrinpoche、崗仁波齊峰、聖母峰),帶領他的大軍進住山上“神”所建之城。

那麽誰是“黑暗”的“野蠻人”,“佛教”的敵人?《時輪經》的正文明確無誤地指出:穆斯林。《時輪經》中多次提到敵人的名字:默罕邁德和他的真主阿拉(Allah),那群“野蠻人”也有個名字:Mleccha,意爲“麥加人”。

從現代科學的角度來看,《時輪經》很可能産生於絲綢之路幾種文明的交彙處。它産生的世代,正是伊斯蘭教(回教)向東發展,佛教地區大片消亡之時。不僅是正面戰場的失敗,許多信仰者自動抛棄佛教投奔伊斯蘭教,更使當時的僧侶心中充滿著對這些“麥加來的下等人”的仇恨。今天喇嘛教的信徒,依此世界二元的理論預測未來,看作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徵兆。此一預測並不是完全脫離實際的幻想,如果我們今天在北美大陸觀察,社會下層的黑人大批地投奔伊斯蘭教,而上層的白人社會則轉向喇嘛教,這其中已經孕育了巨大的陰影。

在香巴拉國王的眼中,除伊斯蘭教之外還有其他一些“異教”:他們中有猶太教的摩西、亞伯拉罕、基督教的耶穌、一個白衣者(推測就是摩尼教的創始人摩尼)。這些人都在《時輪經》中受到訓斥,但是後來這些人的教義卻又被認爲“無大害”,喇嘛教應該將他們合併到自己的教義當中,以整合力量迎接世界末日之戰。瞭解當今達賴喇嘛政治運作的讀者,看到這裏是否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贏得了世界末日之戰後,開始了世界上由喇嘛教一統天下的“黃金時代”。這是一個“純淨”的信徒樂園,人的壽命可達1800歲。此一歡樂世的時代大約有兩萬年時間,《時輪經》的教義廣播到世界每一個角落。此後世界又將陷入戰爭、死亡的輪迴。

用現代科學的眼光來分析,香巴拉的信仰中有很大一部份不是來自佛教,如救世主的信仰,世界二元的劃分(光明與黑暗)應起源于波斯。這裏我不深入講解。

香巴拉信仰的啓示錄對喇嘛教的重要性,不僅在於提出了戰略的方向、政治上的方法、更重要的是確立了建立喇嘛教天國的原則,以及它的組織法則。理解了這點之後,再回頭看西藏的歷史、喇嘛教的歷史,就能理解貫穿其中的線索。

西藏文化談(十六):壇城(Mandala)的原則

喇嘛教中的宇宙(Chakravala)有著一個壇城的形象。Mandala這個詞在梵文中是“圓圈”的意思,藏語中稱爲kyl-khor,意思是“中心和邊緣”。宇宙的中心就是神山Meru,邊緣是一個巨大的鐵輪。壇城有圓的、方的,有二維的也有三維的。但無論如何,“中心和邊緣”的原則必定存在。方形壇城的四面代表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由中心和四方組成的壇城是一個彙集能量的地方。壇城是所謂“治”的象徵,“治”的反面就是“亂”。惡劣的天氣,身體的疾病、荒涼的土地、野蠻民族、異教徒之國等等,這些都是“亂”。通過建立一個壇城可以變“亂”爲“治”;也就是說,可以使風雪變晴天、可以治癒疾病、也可以佔領一個“亂”的國土,使野蠻民族變成信仰喇嘛教的順民。所以一個壇城幾乎可以代表所有真實的或意念中之物:人的軀體、一個寺廟、一座王宮、一座城市、一片大陸、一個念頭、一個幻景、一個政治結構。按照此一信仰,世界上的每一個事物,都是根據一個壇城的原始結構形象而塑造成的,這個結構人的肉眼看不到。比如說西藏就是一個壇城形象,以拉薩爲中心,雪山環繞四周。同樣拉薩也是一個壇城,以大昭寺爲中心。而大昭寺自己又是一個壇城,以主祭壇爲中心。西藏的政治結構也是一個壇城,以達賴喇嘛爲中心,其他大喇嘛環繞四周。壇城是喇嘛教修練者不可少的工具,它蘊含著世界上所有的“原理”。壇城也是做法的工具,用以呼喚鬼神。在這裏我想具體地講解一下《時輪經》的壇城,以便理解。

每個密宗經文的儀式上都有壇城,《時輪經》的壇城在複雜性和象徵意義上超過其他經文,可以說是喇嘛教壇城法術的頂峰。在傳授《時輪經》下七層灌頂儀式之前,必須建造一個極其複雜的壇城。建造壇城的人是專職的喇嘛,達賴喇嘛身邊的Namgyal學院就是專司此職的機構。建築材料基本上是彩砂,專職的喇嘛在幾天時間裏,將沙子堆到畫好的草圖上;這裏的每一條線、每一個圖形、每一個顔色都是有象徵意義的,都是經文上規定死的。此壇城的形象和意念中神山MERU頂上的宮殿相吻合,壇城的中心是時間之神Kalachakra與時間女神Vishvamata的神殿。總共有722個“神”居於此壇城中,它們大多數是和時間有關的神,如季節之神、月份之神等等,其他還有元素之神、感覺之神、星座等。在中心的附近,時間之神Kalachakra與時間女神Vishvamata的旁邊,是四冥想“佛”和它們的女伴,然後是衆“菩薩”。整個《時輪經》壇城由五重壇城組成,越近中心神力越大;它的整體結構是按照喇嘛教的宇宙觀念組建的,它就是宇宙的縮影。另一方面,壇城的整體結構和喇嘛教的人體結構也是相同的,它就是主持儀式大喇嘛的神秘軀體。壇城的最中心是時間之神Kalachakra與時間女神Vishvamata,其他所有的神都是此一對放射成的化身。一個藍色的金剛(Vajra)代表Kalachakra,旁邊一個橙色的圓點代表Vishvamata;此二標誌之下是一層黃色的沙,代表末日之火Kalagni;再下是一層藍色的沙,代表末日之星Rahu(就是吞食日月的羅瘊星)。再下還有三層沙分別代表日、月和蓮花。Kalachakra和Vishvamata的周圍是八個彩色的蓮花,它們代表《時輪經》秘密灌頂中的“智慧女”,加上Kalachakra和Vishvamata身下最底層的蓮花和Vishvamata本身,一共是十名“智慧女”。這就是《時輪經》最深一層壇城,它的名字叫做“極樂壇城”。從最深層往外走,這層叫“大澈大悟的智慧壇城”;這裏有十六根柱子,將此層壇城分爲十六”個房間,它們象徵“空”的不同階段。在此層壇城裏放有十個花瓶,裏面裝有喇嘛教的“特殊物質” (我就不一一數了);此十個花瓶也象徵著秘密灌頂中的十個“智慧女”,它同時也象徵者人體內的“十風”(Dasakaro Vasi)。再往外走到達“大澈大悟的知覺壇城”。這裏居住著“佛”和女伴。東方是Amoghasiddhi 和Locana “佛”;“佛”和女伴都以交合姿勢呈現在壇城中。再往外走到達“大澈大悟的語言壇城”;這裏有八個蓮花,每個蓮花有八瓣,它的象徵意義和最中心的壇城相近。再往外走到達“軀體壇城”;這裏有每天之神,共360個,在12個蓮花上呈現交合姿勢。此五層壇城之外有六個圈,第一個圈內畫著許多法寶的圖案,如* *、寶石、魔鏡等等;其後的五個圈象徵五元素:土、水、火、風、空間。第三和第四圈內是墳墓,以輪形爲象徵,這裏住著惡女魔和她們的同伴。第五圈是一個金剛練,第六圈是一火圈,象徵著末日之火。

如上所說,此圖案複雜的壇城由數名專職喇嘛所建成,主持儀式的大喇嘛並不一定參加建造。但在建造前主持儀式的大喇嘛必須念咒:“噢!戰無不勝的智慧之神Kalachakra,我給你鞠躬。大慈大悲的Kalachakra,我以愛心與慈悲爲我的弟子做此壇城,以作爲對你的尊敬和祭禮。噢!仁慈的Kalachakra,請來我的身旁。我作爲大喇嘛,做此壇城以清洗所有生靈的罪孽,所以請你協助我和我的弟子,在此壇城中顯靈吧。”然後喇嘛們檢查場地,這就是所謂的“清場 ”,除了念經念咒以外,還有以下這個重要儀式:如果壇城建在一個非喇嘛教的領地,喇嘛就必須先降服、毀滅本地非喇嘛教的神靈。一個喇嘛在意念中將自己化成惡魔Vajravega(也是Kalachakra的一個化身)。Vajravega是藍色的、有三個脖子二十四隻手、圍著一條虎皮裙、身上裝飾著毒蛇和骷髏頭,在它黑暗的心裏住著六十個兇神惡煞。當它一聲令下,這些魔鬼就從它的耳中、鼻孔中、眼睛中、嘴中、尿道中、肛門中,蜂湧而出。在喇嘛的意念中,這些惡魔將當地非喇嘛教的神靈抓起來,用鐵鈎鈎著,用鐵鏈拴著拉到場地上來,然後用十隻法術匕首(Phurbu)將這些異教的神釘死在地上。此時主持儀式的大喇嘛歡快地按順時針方向圍繞場地轉,同時遍撒一些物品和法水,參加儀式的其他喇嘛在意念中將場地想像成佈滿了金剛(Vajra)。然後主持儀式的大喇嘛走到場地中心坐下,面向東方,驕傲地宣佈:“我將在此地造一個和我想像中一樣的壇城!”這就是佔領土地的儀式。主持儀式的大喇嘛此時再次呼喚Vajravega,再一次清場,這時大喇嘛身上充滿了唳殺之氣,甚至從他的腳底板裏也冒出惡鬼來。場地上已經滿是保護壇城的喇嘛教的兇神惡煞,之後大喇嘛將不同的法器放在場地上。

上面曾提起過十個花瓶,此象徵著十智慧女的犧牲,由喇嘛高舉著,歡快地圍繞法桌轉動。整個壇城就將建在此法桌上。這時法桌上放著一個海螺,它象徵著時間女神Vishvamata,十個被犧牲的智慧女的能量將彙入Vishvamata身上。這時大喇嘛手持一金色的金剛,金剛上拴著一條線,線的另一端擺在大喇嘛的心口,大喇嘛將金剛用力點在海螺之上,象徵陽勝陰。之後有“拉線”儀式,喇嘛們拉五色之線,象徵五“佛”進據此土。經過長時間的念經念咒,畫壇城的工作正式開始,由中心向週邊,五天時間完成。完成以後喇嘛們圍繞著壇城跳儀式舞蹈,此舞就叫做“犧牲女人之舞”。

壇城在《時輪經》的下七級灌頂儀式中有重要作用,弟子必須在意念中按照壇城的指引塑造“神”的宮殿,他也必須在意念中塑造幾百個“神”的形象。此意念的修練和壇城的建造一樣,由中心向邊緣,這就是說,弟子首先在意念中塑造時間之神Kalachakra與時間女神Vishvamata的交合形象,然後一步步向外,所有其他的“神”都是此原始一對“神”的光芒輻射。弟子意念最後到達最外圈的世界末日之火。在此過程中有一個奇怪的部分:在弟子意念塑造神殿的過程中,他突然想像從自己心中蹦出惡神Vajravega。Vajravega跳起來用長矛刺入時間之神Kalachakra的肚臍,然後將Kalachakra拉到弟子面前,消失入弟子心中。此一運作象徵羅瘊星吞日月,時間消失,修練者成爲宇宙之主。

灌頂儀式結束後,大喇嘛口念咒語,圍繞壇城轉,用手從壇城的不同部分取出幾顆沙粒,放入一個盤中,此象徵他將居住壇城的衆神取出並溶入自己心中,這樣他就吸取了漫長儀式中彙集的巨大能量。然後大喇嘛手持金剛杵,將壇城毀滅。衆喇嘛將餘沙裝入花瓶,在一片咒語中將花瓶擡到一條河邊,將沙傾入河中,作爲給蛇神(Naga)的禮物。整個儀式到此並未完結,大喇嘛返回場地,將壇城留下的痕迹全數清除,再將釘在地上的十隻匕首取出。坐在清掃過的場地上,大喇嘛面向東方,一手持金剛杵,一手持鈴鐺,他現在是兩性之主、時間之主、宇宙之主。同時通過此儀式他又佔領了一塊異教之地。

對毀滅壇城,一般庸俗(掩蓋性的)解釋是:“爲了表現塵世的虛幻(空)”。但這種說法,完全是出自對密宗法術的無知。被毀滅的只是外在的壇城,而在喇嘛的意念中,通過此修練已使其吸取了更多的能量、佔領了更多的地方、意念中的壇城是越來越堅固了。這就是西藏喇嘛爲什麽在世界各地盡可能地多舉行此儀式的原因。

下一篇裏我將介紹十四世達賴所主持的《時輪經》灌頂儀式。

西藏文化談(十七):十四世達賴的《時輪經》修練

達賴喇嘛是《時輪經》的最高法師,他就是時間之神Kalachakra與時間女神Vishvamata陽陰合一的化身。通過前幾篇的介紹,我們現在理解《時輪經》修練的最終目的就是要産生一個最高“佛”(ADI BUDDHA),在全世界建立喇嘛教的絕對統治,以世界末日之戰毀滅敵人。在此意義上我們來考查十四世達賴的《時輪經》活動,我們知道《時輪經》高層的八級灌頂是喇嘛教中極深的秘密,它們的舉行是從來不對外界透露的。另一方面,低層的七級灌頂則像一齣大戲一般,由西藏喇嘛在世界各地大鳴大放地演出。據流亡藏人(以及西方喇嘛教信徒)的官方說法,《時輪經》灌頂儀式有“産生世界和平”的能力,所以要“盡可能多地舉行”。不管作爲一個現代人對此種儀式的看法如何,喇嘛教內部對此法術的威力是深信不疑的。我們來看十四世達賴自己怎麽說:“我在Bodhgaya、 Ladakh、 Lahoul-Spiti、 Arunachal Pradesh主持舉行了《時輪經》灌頂儀式,在這些聚會裏我感覺到西藏 “衆神”群體的存在,我感覺到他們來參加了儀式。”(來源 十四世達賴自述 Sehnsucht nach dem WesentlichenISBN 3-7701-2734-X, Freiburg)

西元1953年,十四世達賴第一次接受《時輪經》灌頂,主持大喇嘛是 Ling Rinpoche,他受到第幾級的灌頂?這是個秘密。此儀式使十四世達賴受到很大衝擊(生理上和心理上),他立即坐關一個月。他從此認爲《時輪經》是極樂境界,決心要比他任何一個“前任”都更多地主持舉行《時輪經》灌頂。1954年,十四世達賴第一次主持《時輪經》灌頂,根據他自己透露:是應“一群俗家女性”的要求而舉行此種儀式的。如果大家瞭解那個年代西藏的社會狀況,不知道什麽樣的“俗家女性”能夠接近年輕的“活佛”,並且可以向他提出宗教上如此意義重大的要求?1956年和1957年十四世達賴再次在拉薩主持《時輪經》灌頂;1970年他主持了離開西藏以後的第一次《時輪經》灌頂。據他自稱在此前他有一個夢:“當我醒來時,我知道,我將在未來盡可能地多舉行此種儀式。在我的前生,我和《時輪經》有緊密的關係,這是緣份。”1981年夏天,就是藏曆鐵鳥(Geruda)年,十四世達賴第一次在亞洲之外公開舉行《時輪經》灌頂儀式。此次行動的時間、地點(Wiscosin USA)是根據喇嘛教的始祖蓮花生(Padmasambhava)當年的預測而定的。蓮花生在八世紀的預測:“當鐵鳥飛起,馬兒在輪子上滾動,“佛教”將進入紅人之國。”據說在儀式當中有一隻鷹抓著蛇在天空中飛過,參加儀式的人們認出它就是神鳥Geruda,陽性戰勝陰性(蛇)的象徵。此景被喇嘛教人士看做是喇嘛教將佔領西方的吉兆。這次在美國威斯康辛州舉行的灌頂儀式大約有一千二百人參加。1985年《時輪經》灌頂儀式第一次在歐洲舉行(瑞士),此次參加的人數達到六千。而在同一年於印度Bodhgaya(菩提伽耶)舉行的《時輪經》灌頂儀式共有三十萬人參加。如此一場大戲被流亡藏人稱爲“本世紀最大的佛教盛會” (Tibetan Review, Januar 1986) 。許多藏人越過中印邊界來參加,至少有五十人死在此儀式上。

到現在爲止,十四世達賴公開主持《時輪經》灌頂儀式不下二十五次,下面是儀式舉行的時間地點:

1954年,拉薩;1956年,拉薩;1957年,拉薩;1970年,印度達蘭薩拉(Dharamsala);1971年,印度Bylakuppee;1971年,印度Bodhgaya;1976年,印度拉達克列城(Ladakh Leh);1981年,美國威斯康辛;1983年,印度Derang;1983年,印度Lahoul&Spiti;1985年,瑞士Rikon;1985年,印度Bodhgaya;1988年,印度拉達克(Ladakh)Zanskar;1989年,美國洛杉磯;1990年,印度Sarnath;1991年,美國紐約;1992年,印度Kalpa;1993年,錫金甘托克(Sikkim Gangtok);1995年,印度Mundgod;1995年,蒙古烏蘭巴托;1996年,澳大利亞悉尼;1996年,印度Tabo;1999年,美國Bloomington; 註:拉達克是克什米爾的一部分,現由印度佔領。

《時輪經》灌頂儀式不僅是十四世達賴宗教修練的最高核心,而且是他實施政治戰略最重要的法術。

西藏文化談(十八):達賴喇嘛的守護神 Palden Lhamo(“大吉祥天女”、“善女”)

Palden Lhamo(“大吉祥天女”、“善女”)是西藏早期的女魔,後被密宗喇嘛降服,而服務於喇嘛教。她是達賴喇嘛的守護神、拉薩的守護神、整個西藏的守護神。五世達賴非常信仰Palden Lhamo,Palden Lhamo是他政治上的顧問。在長時間地念呼喚Palden Lhamo的咒語之後,五世達賴夢見“女神佔領了整個中國”。那我們來看看喇嘛教唐卡上的Palden Lhamo是什麽樣子的:她有滿嘴呲出的獠牙、凸出於眼眶的眼球、她的身體呈藍黑色,騎在一匹非驢非馬的怪物之上。她的坐騎之下是一片血海、人頭、斷肢殘臂、人內臟等漂浮在血海之上。她的馬鞍是扒下的人皮做成,那張人皮不是別人的,就是Palden Lhamo的親生兒子之皮。是Palden Lhamo親手殺了他,扒了他的皮,因爲他不肯聽從她的命令,一起降服喇嘛教。Palden Lhamo的右手揮舞著一具兒童骷髏,那是她親生子的屍骨。她的左手端著一個人頭蓋骨(Kapala卡巴拉),飲其中盛著的人血,她的身上纏滿了毒蛇。她的手下還有一大批同樣品味的女魔,比如哲蚌寺的守護神Dorje Dragmogyel。我們來看哲蚌寺的喇嘛獻給她的讚歌:“噢!戰無不勝的Dorje Dragmogyel,當你向敵人衝去之時,你騎在一個閃電般的火球之上。從你口中噴出的火焰,猶如世界末日一般!你鼻孔中噴著濃煙,火柱跟在你的身後。你集聚雲湮於太空中,令四面八方響徹霹靂與閃電。可怖的隕石和冰雹飛撲而下,大地沈淪在大火與汪洋之中。死亡之鳥雲集飛舞,天空中擠滿了妖魔惡獸。當你快樂時,將海洋擊上天空;當你憤怒時,打掉太陽和月亮;當你大笑時,世界中心之山迸裂爲塵土。你和你的夥伴,將戰勝所有與“佛教”爲敵,與喇嘛爲敵的人!保衛我們的寺廟,在這神聖的地方!一分一秒也不要等待,現在就去飲下敵人心中溫熱的血,閃電般地將他們毀滅!”(來源 Rene de Nebesky-Wojkowitz: Wo Berg Goetter sind, Drei jahre bei unerforschten Voelkern des Himalaya, Stuttgart 1955)

按照喇嘛教的原則,惡魔被喇嘛降服之後就可以服務於喇嘛教,去攻打喇嘛教的敵人。惡魔的惡性在此時完全不需要改變。正相反,越惡的魔鬼對喇嘛教的用處越大。

作爲一個現代人的我們要問:這樣的一個“神”,一個扒下自己兒子的皮以獻給喇嘛教做祭禮的“神”,她的心理是怎樣的?以這樣的一個“神”作爲守護神的民族,他們的心理又是怎樣的?

Palden Lhamo將一個母親最珍貴的所有--孩子--獻給了喇嘛教做犧牲,她得到了什麽回報呢?喇嘛教應該給予她喇嘛教中最高貴的祭品。我們知道,九世,十世,十一世,十二世四位達賴都在未成年的時候就死去了,或許是由於那些掌權者不願交出權力?在舊西藏下毒是極普遍的殺人方法。藏人中甚至還有這樣的信仰:即如果能將一個地位高的人毒死,地位高的人之榮耀特權都會轉到下毒者身上。我們來看看歷史記載吧,在拉薩東南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座Palden Lhamo的廟,這種祭凶神的廟叫Ghokang,裏面塞滿了殺人武器和各種各樣風乾了的人體部份。有個規定,每個達賴喇嘛都要來見Palden Lhamo,單獨被關在此廟內過夜。上述的四位達賴在未成年的時候接受此儀式,他們出來以後不久就發瘋而死。十二世達賴的命運特別悲慘,他最好的玩伴因爲偷了布達拉宮裏的東西被發現,逃跑時被抓住殺死,他的死屍被綁在馬上(像活人一樣坐著)帶到十五歲的十二世達賴面前,砍下頭、手、腳扔在地上。十二世達賴受到驚嚇後不和任何人說話,但沒過幾天他就被要求去Palden Lhamo廟行見面儀式。十三世達賴來見Palden Lhamo時是二十五歲,他平安地度過了這次考驗。十四世達賴有沒有來見過Palden Lhamo?這是個秘密。如果我們按照喇嘛教的神秘主義教義,這種對獻給Palden Lhamo的犧牲將使她滿足,並爲喇嘛教效力,前世達賴喇嘛的犧牲,就是今日達賴喇嘛的福緣。

西藏文化談(十九):達賴喇嘛與麻原彰晃

“使日本香巴拉化,是使世界香巴拉化的第一步。參加這一行動的人,將積大德而入天堂。”

---麻原彰晃(Shoko Asahara)。1955年麻原彰晃出生於一個多子的日本家庭,他的雙眼幾乎失明,所以他上的是盲人學校。他想上東京大學未成,就潛心研究亞洲醫學和瑜珈術。1978年他結婚後,共有六個孩子。1984年他組織了第一個宗教團體。1986年麻原彰晃來到印度,他延著喜馬拉雅山南麓詢訪佛教寺院。在此他找到了他所追求的:“我嚐試過許多宗教修練法,道教、瑜珈、佛教,把它們揉合進我的修練法中去。我的目的就是精神上的大澈大悟。後來我只遵守佛教的法則,在喜馬拉雅山的神聖環境中,我大澈大悟了。”(來源 Shoko Asahara: The teachings of the truth, Fujinomiya 1991)

回到日本後麻原彰晃將他的修練小組改名叫“奧姆真理教”(AUM Shinrikyo)。此時麻原彰晃的世界觀是大乘佛教的“慈悲爲懷”:“我不能忍受自己在極樂的大澈大悟中,而別人仍在苦海之中。我想犧牲自己,拯救生靈,我覺得這是我的責任,我要像佛祖釋迦摩尼那樣。”(來源 Shoko Asahara: The teachings of the truth, Fujinomiya 1991)

但麻原彰晃的心中始終念掛著喜馬拉雅。1987年2月,他來到印度見到了十四世達賴,此二人很可能在1984年就曾會面。當時達賴受日本Agon-Shu宗教組織的邀請來到東京,麻原那時還是此宗教組織的成員。據稱十四世達賴在此會面上對麻原說:“親愛的朋友,日本的佛教已經頹廢了,如果這樣下去,佛教就會在日本消失。你要在你的故鄉傳播真正的“佛教”,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因爲你明白“佛”的心意。你去做這個工作,我很高興,因爲這樣你也幫助了我的工作。” 然後達賴還用聖水祝福麻原。兩者建立了師徒關係。(麻原的說法現在自然不再被達賴所承認)

事實上兩者有不同尋常的關係,此後他們還會過五次面。就在毒氣事件剛發生以後,達賴還在一次對記者的談話中,稱麻原爲“一個朋友,雖然不是一個完美的。”後來又發現了達賴給奧姆真理教的感謝信。1989年,麻原贈給達賴的組織十萬美金,達賴則給麻原發了所謂的證書;麻原以此證書得到了日本政府對奧姆真理教爲正式宗教的承認。在麻原給達賴的回信(1989年2月8日)上有:“我的願望就是西藏能儘快地回到藏人的手上,我將盡可能地提供任何幫助。”在1995年2月24日麻原給達賴的信上:“我想報告尊敬的上師:我肯定Gyokko(麻原的兒子)就是班禪喇嘛的轉世。”麻原列舉了很多相同點和徵兆作爲證據:

---和班禪喇嘛一樣,Gyokko一個耳朵聾;

---Gyokko之母懷孕時,夢見一個男孩坐在蓮花上從雪山飛來,一個聲音說:“班禪喇嘛,西藏佛教快完了,我來拯救它!”

其他喇嘛教的高層人物也和奧姆真理教過往頻繁,如甯瑪巴的Khamtrul Rinpoche和噶舉吧的 Kalu Rinpoche(卡盧仁波切)就曾多次與麻原碰頭,Khamtrul Rinpoche還曾促成達賴與奧姆真理教的Hideo Ishii一起商談。

我們現在來看奧姆真理教的教義:對於麻原最重要的行爲指導就是香巴拉的信仰。麻原認爲香巴拉的最後一戰已經迫在眉睫,他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在此戰中做最前鋒。麻原制定了詳細的世界香巴拉化計劃,即用武力佔領世界的計劃。奧姆真理教每天必聽的歌曲中就有一首進行曲《香巴拉!香巴拉!》。

奧姆真理教的宗教儀式是完全按照喇嘛教制定的。奧姆真理教的內部刊物就叫做Vajrayana Sacca。而麻原的行爲準則也從早期的大乘佛教道德觀(慈悲爲懷等等)一轉而變爲喇嘛教的“翻轉法則”,任何違反社會常理和法律的犯罪行爲都不再是禁忌。麻原寫道:“最壞的事,轉換變成最好的事,這就是密宗的思想方法。” 【參照:註1.】

麻原的個人修練,可以說是西藏大喇嘛修練的複印。麻原對他教裏面的所有女信徒有“性使用權”,實際上他也經常使用此權。同喇嘛教一樣,此“性修練”的權力只有教內最高層才有,廣大的普通成員都必須“守戒”,如果誰手淫被抓到,會被關幾天單獨禁閉;這裏手淫的意義是射精。在閉精的情況下則正相反(從這裏我們可以看到麻原是多麽嚴格地遵守密宗的教條)。麻原命令他手下的男學員:“每天手淫,但不許射精,如此幹十天!然後每天手淫兩次…。把你最喜歡的女明星的照片掛在眼前,最好是裸照。充分發揮你的想象,現在每天閉精手淫四次!”在灌頂期間每天閉精手淫還要增加。六個星期後學員可以找一個女友,給她喝點酒,然後行密宗交合儀式:呼吸81次不動,9次動、再呼吸81次不動,27次動,如此反復增加下去。與喇嘛教中上師與弟子的關係相同,奧姆真理教的學員也必須給“上師”獻“智慧女”。一個學員將自己的女友獻出後認爲:“如果她將自己奉獻給尊敬的上師,上師的能量就會流入她體內。對她來說,這比與我交合要好。”有一次一個女學員不肯服從,麻原對她說:“這是一次密宗的灌頂,你的體內能量將會更快地流動,你就會更早“大澈大悟!”於是強力使她服從。

對於喇嘛教的“紅白仙露”和“仙藥”,麻原也模仿得很徹底。麻原的血是極其昂貴的靈丹妙藥,他的頭髮做成一種“仙”茶,他的洗澡水也具有特異功能而被銷售。麻原的精液則具有極巨大的法力,一小瓶賣7000美金。

學員還必須按密宗修練法則訓練膽氣,他們被單獨地關在極小的籠子裏,長時間地看血腥恐怖的錄影,耳機裏還不時地傳來死亡的威脅。在第一次印度之行中,麻原就認爲自己據有了“法力”(Siddhi),他可以和神靈對話,他能穿牆,甚至能在空中飛翔。

奧姆真理教的“神靈”都是來自喇嘛教,麻原自己也將他的宗教儀式稱爲“藏傳佛教”。麻原認爲自己是佛祖釋迦摩尼的轉世,教內人士對他的稱呼就是“今日之佛”。其他教內人士也得到喇嘛教的名字,如麻原最信賴的Kiyohide Hayakawa就叫Tilopa(帝洛巴,密宗早期的大法師),是一個“菩薩”的轉世。麻原對未來的預測還受到一些科幻漫畫的影響,Isaak Asimov的Foundation對他的影響也很大。他還崇拜希特勒,認爲希特勒並沒死,還會乘飛碟降落地球。

根據喇嘛教的原則,麻原要求他的弟子放棄個人的意志,而換用“上師”的意志。權力對於麻原來說並不只局限於宗教上,他也需要世俗的政治權力。他想像自己將成爲一個統治世界、政教合一的喇嘛強權領袖,爲實現此理想他先組織了一個政黨,參加選舉,但結果很不理想,於是他決定以武力實現。

這裏我們看到奧姆真理教的發展過程,它最早以大乘佛教作爲教義核心,以自我犧牲、慈悲爲懷爲原則,以非暴力爲信條。在接觸喇嘛教以後,密宗成了它的核心教義,“翻轉法則”成了行爲準則,任何犯罪行爲都不再是禁忌,最終走向不歸之路。我們看到了密宗教義是怎樣的打開犯罪之門。【參照:註1.】

寫到這裏,我想起在一篇介紹色達五明佛學院的文章中看到如下一個情節,當一個漢族修練者被問到爲什麽不修漢傳佛教而修喇嘛教時,他說:當今世界是末世亂相,常法已無法維持,只有喇嘛教有怒目金剛、規模宏大,(應當就是指喇嘛教中特有的“佛”化兇神惡煞Heruka,一個“翻轉法則”最具體的運用----“以惡制惡”。) 才能重振“佛教”。這種說法在喇嘛教的新信徒中是有相當代表力的,聯繫到我前幾篇介紹過的“香巴拉迷夢”,那個古老的“啓示錄”一下子變的這麽近在咫尺;這個觀點大概也可作爲麻原彰晃的行爲註解吧。

麻原對於自己下的殺人令,完全按照喇嘛教的邏輯給予“理性”解釋。比如他下令殺反對奧姆真理教的律師Sakomoto一歲大的兒子,是爲了“使這個孩子脫離有前生孽緣的父親(Sakomoto)之教育。”

麻原認爲香巴拉的最後一戰就在眼前,沒有退路,只有全力一戰而使“佛教”完全統治世界。爲了這個目的,無論什麽事都可以做。爲此世界末日之戰的勝利,當然需要最先進的武裝。奧姆真理教爲此組織了自己的研究機構,研究了各種各樣的生化武器,比如瘟疫病毒等等。麻原幻想著一種巨大的鐳射武器:“當鐳射的能量被加強後,它的光就會變成純白色,就像一把劍,這就是信仰之劍,他可以毀滅一切敵人!”麻原手下的科學家Hideo Murai更是個武器狂,他想像建造一種電磁武器,這種電磁武器可以引發地震等自然災害,甚至可以將地球像蘋果一樣劈成兩半!爲此他還千方百計的想得到電磁科學家 Nikola Tesla(1846-1943)的手稿,他聯絡了紐約的Tesla學會和貝爾格萊德的Tesla博物館。1994年3月,Hideo Murai來到澳大利亞奧姆真理教買下的農場測試電磁武器,有人稱1995年的神戶大地震就是奧姆真理教所製造的。麻原彰晃曾在地震之前預測到此次災害,這是他許多預測中極少應驗的之一。麻原對常用武器也很重視,奧姆真理教有生産AK-47步槍的工廠,他還曾將俄國的軍用直升飛機拆散了運進日本。但麻原認爲最利害的武器還是他自己的意念,他認爲通過密宗的修練可以用意念摧毀整個城市!奧姆真理教的武器研究院裏掛滿了喇嘛教的畫像圖形,還有麻原從斯里蘭卡帶回來據稱是佛祖骨頭的東西,在毒氣製造廠裏有巨大的佛像。由於容易製造,毒氣成了奧姆真理教的主要武器。麻原本來打算用直升飛機將毒氣灑到日本政府和議會去,地鐵的毒氣只是作爲事先演習試驗用的。

奧姆真理教並不只局限於日本,它在世界各地都有組織,特別是在有著“信仰危機”的俄國。那裏大約有三萬信徒,麻原在莫斯科大學曾做《通過真理使世界走向幸福》的講演。

奧姆真理教是現代社會中第一個對無辜人群採取恐怖屠殺手段的宗教組織,其他邪教的流血事件都局限於本組織內部。對此事件現代社會似乎已經準備遺忘掉,而完全不去追查其恐怖教義的來源。在這種情況下,人們只有靜靜等待此類災難第二次的發生了。

達賴喇嘛與麻原彰晃,此二人猶如一對截然不同的孿生兄弟;一個是閃光燈前的“世界和平使者”,一個是被告席上的殺人兇手。他們來源於同一土壤---喇嘛教,但在表面上似乎長出完全不同的果子。我們用密宗的邏輯來分析這一現象,則會看到,達賴喇嘛與麻原彰晃實際上是擔任了同一本質的兩個不同角色;一個扮演了“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一個則扮演“佛祖”的凶神化體---地獄之神Yama。一個是光明面,一個是陰影,然而兩者卻是同一軀體。這種角色分工不僅不是偶然的,而且是必要的。達賴喇嘛只有將他本身內在的暴虐本質轉移到凶神Heruka身上,才能使自己成爲“光輝的觀世音菩薩”。

作爲一個現代人,我們應當怎樣看這個問題?奧姆真理教實際上是西藏喇嘛教的一個縮影,通過它我們可以瞭解到喇嘛教行爲本質的冰山一角。奧姆真理教種種令正常人不能理解的行爲,不是來自麻原彰晃本人的獨立創造,而是來源於他對於喇嘛教教義的忠實學習和徹底執行。

西藏文化談(二十):Dorje Shugden事件(上)

喇嘛教徒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巫術占卜。至今達賴喇嘛的重大政治決定都仍得靠占卜。其中最重要的巫師就是西藏“國立神棍”Nechung,它就是Dorje Shugden事件的起源。占卜的方法有很多種,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去達賴喇嘛流亡政府的官方網頁,看看裏面的介紹 :(www.tibet.com/Buddhism/divination.html)

---麵團占卜;---股子占卜;---念珠占卜; ---靴子占卜;---“隨機”占卜;---夢占卜;---火焰占卜;---酥油燈占卜;---鏡子占卜;---肩骨占卜;---聆聽占卜;等等,

當然那些“重要”的、“神秘”的占卜方法是不會在此網頁上公開的。十七世紀時,大權在握的五世達賴建立了“國立神棍”機構Nechung(中文有翻譯成“神諭寺”),作爲他政府事務的顧問。Nechung神棍就是一個人,用“神靈附體”的方式傳達“神”的旨意。Nechung是一個單獨的寺院,神靈就“附體”在寺裏地位最高的喇嘛身上。Nechung寺內部的顔色絕大部分是黑色的,陰暗的牆上掛著奇怪的、據稱有魔力的武器。角落裏擺著剝制的野獸標本:虎、雪豹、貓頭鷹等。到處掛著兇神惡煞的圖像,一個被全西藏人都恐懼的幹皮所製成的面具印入來訪者的眼簾。Nechung寺的主要圖案還有人的肋骨。

占卜時先有歌唱、念咒、熏香等儀式,然後Nechung喇嘛就“神靈附體”了。此時他閉著雙眼,臉上肌肉顫動,臉色變爲黑紅,汗如雨下。然後在別的喇嘛幫助下,將一個四十公斤重的鐵帽子戴到他頭上,神棍開始狂舞起來,從他泛著白沫的嘴裏吐出含糊不清的字眼。這是一種所謂的“神語”,需要經過大喇嘛的翻譯才能知道“神”說了什麽。

附在Nechung喇嘛身上的“神”叫Pehar,但通常被請來附體的只是Pehar的助手Dorje Drakden,因爲Pehar的出現是那樣的暴虐,Nechung喇嘛甚至會有生命危險!Pehar手下一共有五個兇惡的“神”,合起來叫“守護輪”。幾百年來Pehar對西藏的政治有著重要的影響,我們來看看他到底是什麽樣子:Pehar有三個不同顔色的臉,頭戴竹笠,上有一金剛,它手上拿著弓箭、刀劍和鞭子,它的坐騎是雪獅子。Pehar的來源是藏北、青海,它是格薩爾王傳中魔鬼之國蒙古部落Hor的戰神。敦煌出土的文獻稱Hor爲“吃人肉的紅色魔鬼”,Hor的蒙古王曾來西藏殺掠,將格薩爾之妻搶走。通過一場血腥的戰鬥,Hor被格薩爾征服,Hor的主神Pehar被迫下毒誓服從格薩爾。格薩爾雖使Pehar無害,但真正驅使Pehar的卻是蓮花生(Padmasambhava)。傳說中,蓮花生用金剛杵點在Pehar頭上,用法術降服了它。從此Pehar就是喇嘛教 “衆神”中的一個了。Pehar的貢奉地原是桑耶寺(Samye),它在建寺中被令幹苦活。900年後五世達賴將它遷到哲蚌寺附近的Nechung寺,並將它“提升”爲西藏“國立神棍”。因爲Pehar不願意記起它當年被格薩爾打敗的事,所以在哲蚌寺和其他任何Pehar到過的地方都不准念《格薩爾王傳》。那麽爲什麽是Pehar,這個西藏以前的兇惡敵手,來做西藏政府和達賴喇嘛的“高級參謀”?邏輯上應該是一個菩薩或者格薩爾王這樣的“民族英雄”才更合理呀!要回答這個問題,就得去看五世達賴時期的宗教情況:我們知道,五世達賴是借助蒙古衛拉特和碩特顧始汗的力量以取得西藏的政教大權。但是當時西藏的“民族力量”支援的卻是藏巴汗和Karmapa(葛瑪巴)。明白了這段歷史,就不會奇怪爲什麽五世達賴選Pehar做黃教政權的“高級參謀”,因為Pehar的任務就是要馴服那些西藏的“民族力量”;另一方面五世達賴自己就出生於一個遠祖是Hor蒙古人的貴族家庭。Pehar雖然發了毒誓,但喇嘛認爲他有可能會有一天自毀誓言,反過來報復藏人。那時會發生什麽呢?Pehar曾對蓮花生說過:那時它會毀滅房屋和田地、西藏的兒童會挨餓直到發瘋、冰雹和蝗蟲會將所有的莊稼毀滅、強壯者會死光、只有羸弱者殘留下來、整個高原會陷入戰爭。Pehar會打斷喇嘛的冥想、剝奪他們的法力、把他們趕向自殺。男人會強姦自己的姐妹、智慧女會毒死大法師,然後逃奔異教徒之國。“我Pehar,寺廟佛塔和經文的主人,將會佔有所有處女的身體!”

在現實政治上Pehar所提的建議對西藏並不都是有利的,比如它給十三世達賴所提的建議:下令攻擊Younghusband所率領的英軍。

那麽今天西藏流亡政府的運作是怎樣的呢?當人們聽到達賴喇嘛口口聲聲“民主”“自由”“人權”,也許會以爲這種求籤問卜的政治方式已不流行了。事實正相反!達蘭撒拉的政治決定仍然是依靠占星、問卜、析夢、抽籤!每一個政治決定都要通過這些方式來解決,每一次都得去問那個兇惡的蒙古神Pehar!這種巫卜的方法在最近幾年反而更多了,除了Nechung,還有三個神棍參與達賴政府決策,其中有一個來自西康區的年輕女子。達賴喇嘛自己怎麽看這個問題呢?他說:“有些“進步”的藏人問我爲什麽還用這種老方法取得資訊?原因很簡單,根據以往的經驗,占卜的結果總是正確的。我不僅相信鬼魂,我更相信各種各樣的鬼魂。其中有“國立神棍”Nechung,我們認爲它很精確,1000年來它沒有出過任何錯。”(來源 Dalai Lama XIV: Das Buch der Freiheit, Bergisch Gladbach 1993)(來源 瑞士報紙 Tagesanzeiger 1998.3.23)

達賴也不否認Pehar的暴虐:“它的兇狠形象就是它的守護作用。我和它的作用很相近,我從不對它鞠躬,它得給我鞠躬。”從這裏我們看到,不是人在決定西藏社會的政治決策,而是“神”。1987年9月4日,一個新的Nechung喇嘛在達蘭撒拉舉行了坐床儀式,在達賴喇嘛、西藏流亡政府成員以及流亡議會領袖面前,Nechung喇嘛“神靈附體”。兩個月以後,Nechung喇嘛再次在西藏流亡政府會議上“神靈附體”。以上我們可以看到,是什麽決定了西藏流亡政府的政治,不是民意代表,不是理性也不是議會多數,而是神棍巫術。

西藏文化談(二十一):Dorje Shugden事件(下)

Pehar和Nechung喇嘛的死對頭就是Dorje Shugden。Dorje Shugden也是一個守護神(惡神)和占卜神;從畫像上看,它面目猙獰,騎一匹雪獅,馳騁在血海之上。它是黃教內部保守派和死硬派所信仰的“神”,他們的政治主張就是黃教的統治權,其他教派必須服從。這一主張和十四世達賴的政策相衝突,十四世達賴的政治目的在於將達賴喇嘛凌架于喇嘛教各教派之上,而不只是黃教的領袖。爲了得到其他教派的支援,達賴喇嘛必須約束黃教內部的死硬派----Dorje Shugden的信仰者;這是達賴喇嘛的利益和黃教的利益之衝突。按照喇嘛教的信仰,現世的任何關係都是前緣;前世的仇敵,今日仍將是對頭。那麽我們就來看一看Dorje Shugden的歷史吧!所謂“達賴喇嘛凌架于喇嘛教各教派之上”的政治方針,是從五世達賴開始的。由於五世達賴修練甯瑪巴的“野法”,引起了黃教內部保守派的不滿。造成當時哲蚌寺的主持Drakpa Gyaltsen陰謀政變,卻因失敗被殺。在焚燒Drakpa Gyaltsen屍體的時候,升騰的煙霧形成了一隻巨大的黑手,一隻復仇的手。Drakpa Gyaltsen的靈魂化成了惡魔Dorje Shugden(意爲“口吐霹靂者”),它在陰間操縱著人世間的政治。傳說Drakpa Gyaltsen死後,出現了許多不祥的徵兆,瘟疫泛濫、政府決策錯誤。五世達賴每次吃飯的時候,Dorje Shugden都來把他的飯桌掀翻。Dorje Shugden通過附體的方式,在黃教內部召集了一批保守派,比如二十世紀初西康區的大喇嘛Pabongka Rinpoche就依Dorje Shugden的命令迫害甯瑪巴和噶舉巴,雙方用儀式和巫術進行了一場宗教戰爭。

在二十世紀西藏政治衰亂的情況下,Dorje Shugden的信仰得以壯大。保守派的喇嘛Trijang Rinpoche曾是十四世達賴的老師,並給達賴做了Dorje Shugden信仰的灌頂。Dorje Shugden信仰在流亡藏人中有廣泛影響,一個叫做New Kadampa Tradition(NKT)的組織,由喇嘛Geshe Kelsang Gyatso領導,此喇嘛被他原來的寺廟開除,罪名:“這個魔鬼自毀誓言,他心裏燒著陰險毒辣的火焰,反對偉大的、無所不知的、恩情如天高的、所有藏人的唯一領袖十四世達賴喇嘛。”

1976年達賴和Dorje Shugden的關係就已經很差了,原因是Dorje Shugden與達賴的三個守護神(凶神)Pehar, Palden Lhamo和Dharmaraja矛盾激烈。達賴夢見Pehar與Dorje Shugden搏鬥,Pehar還數次通過Nechung喇嘛傳話,稱Dorje Shugden打算謀害達賴喇嘛;另外一個“神靈附體”的年輕女性Tsering Chenma也攻擊Dorje Shugden。在印度Lahoul-Spiti舉行的《時輪經》灌頂儀式上,她稱有三十個Dorje Shugden打算謀害達賴喇嘛,結果達賴命令保鏢對在場所有的人搜身,但卻沒有查出武器。爲了Dorje Shugden的問題,達賴還曾再次讓另一個“神靈附體”的女性占卜,在卜卦中“神靈附體”的女性衝到一個喇嘛面前,抓著他的頭吼道:“這個喇嘛是壞人,他信仰Dorje Shugden,把他趕出去!把他趕出去!”

但在這一時期,Dorje Shugden和達賴的矛盾還是高層的秘密,絕大部分藏人都不知道。正因爲如此,當1996年突如其來地暴發公開衝突時,人們都驚呆了。1996年3月21日,在一個Hayagriva經文的灌頂儀式上,達賴喇嘛突然對在座的人說道:“我最近爲我們的民族和宗教做了好幾次祈禱,現在已經很明確了,Dholgyal(Dorje Shugden的另一個名字)是黑暗的鬼魂…。如果你們當中有人想繼續崇拜Dholgyal的話,那就站起來,離開這裏,不要參加今天的灌頂儀式。你們不適合再坐在這裏,你們坐這裏沒意義。相反的,你們會縮短Gyalwa Rinpoche(達賴的自稱)的壽命,這不好。如果你們當中有人希望Gyalwa Rinpoche死,就繼續留下來。”

達賴談到Dorje Shugden對他實施精神恐怖:“你們不應該以爲只有拿著刀槍炸彈的人會威脅我的生命。這種情況不大可能出現。對我生命有危險的是使我的命令得不到執行,讓我洩氣,使我的生活意義消失。”從這裏看出達賴(觀世音菩薩?)對Dorje Shugden這個幽靈非常害怕,雖然達賴的住所仍有一百多名保鏢守衛。在瑞士舉行的流亡藏人高層討伐Dorje Shugden的秘密會議上,達賴要求:“所有和政府有關係的人員都必須和Dholgyal一刀兩斷。這是必須的,因爲這威脅到西藏的政治和宗教。其他人員也一樣,是我們在教他們“法”(Dharma)而不是他們教我們。這個禁令要執行到這樣的程度:讓下一代人不知道有Dholgyal這個名字!”當初許多爲了討好達賴,而接受達賴老師Trijang Rinpoche施予Dorje Shugden灌頂的藏人,現在都不知所措。當達賴聲稱:“Dorje Shugden是一個360年的大膿包,這次我一定要把它割除!”達賴還稱Dorje Shugden爲“邪教”、“拜假神”、“落後的薩滿教”。達賴在美國的代言人Robert Thurman則稱Dorje Shugden爲“佛教中的Taliban”(塔里班:阿富汗回教激進保守派)。1996年3月30日,達賴政府正式下令禁止對Dorje Shugden的崇拜。一時間,印度的流亡藏人居住區雞飛狗跳。達賴的手下挨家挨戶地搜查Dorje Shugden的崇拜者,將Dorje Shugden的祭壇全部搗毀,蒙面的打手在外到處毆打Dorje Shugden信仰者。Dorje Shugden的核心信仰者被列成黑名單,他們和他們孩子的照片被掛在公共場所,如同通緝犯一般。Dorje Shugden的信仰者被禁止進入任何達賴政府機構,他們的孩子也被學校開除。擁有Dorje Shugden經文的人,被下令不准閱讀,並立即燒毀。達賴的地下打手組織“清除西藏內奸與外敵秘密協會”威脅謀殺Dorje Shugden派的兩個“活佛”Kyabje Trijang Rinpoche (13歲)和Song Rinpoche (11歲):“我們會摧毀你們的生命和你們的活動!”(來源:瑞士電視臺SF1,1998年1月6日)。此組織的內部指令上稱:“每一個反動達賴喇嘛政策的人,都要隔離起來,(如果不改)就叫他死!Trijang和Song如果不放棄對Dorje Shugden的崇拜,他們就不但此世不要再活了,也別想再轉世了!這是第一次警告!”當瑞士電視臺採訪此事時,協助電視臺的一個喇嘛受到謀殺的威脅:“再過七天你就會死!”對喇嘛教在西方的分歧,達賴不可能採用和在印度一樣血淋淋的手段,但仍使用一切壓力迫害Dorje Shugden崇拜者。在西方的Dorje Shugden的信徒舉行了大規模的反達賴遊行。

1996年5月14日,達賴政府發表公告反咬一口,稱Dorje Shugden的信徒威脅殺害達賴。雙方撕打的過程中,任何陰謀詭計犯罪手段全都用上了,此一事件使世人看到在“民主”“人權”“宗教自由”大幌子下面西藏流亡政權的真相。然而,事情並未到此爲止,1997年2月4日發生在達蘭撒拉的一件事,使我們更清楚地看見了喇嘛教精心掩藏的本來面目。

70歲的喇嘛Lobsang Gyatso是達賴的親信、Dorje Shugden的反對者,他屬於Namgyal學院。我在前幾篇介紹過,此學院負責與《時輪經》有關的工作。1997年2月4日,六七個喇嘛闖進了離達賴居所很近的Namgyal學院,抓住了Lobsang Gyatso,將他和他的兩個學生就地處決。兇手先將三個喇嘛的喉嚨切斷,然後將他們的皮扒了下來,他們的血也被吸走。整個行動在一小時內完成。毫無疑問,這不是一個普通的謀殺案,這裏舉行了一場喇嘛教的儀式----人祭!那些以爲喇嘛教的血腥修練是“屬於過去式”的人,看到這裏應該猛醒了!兇手是何人?按照達賴政權的說法自然是Dorje Shugden信徒無疑。證據是一封Dorje Shugden組織寫給Lobsang Gyatso的“恐嚇信”,這封藏語信由達賴政權的“部長”Tashi Wangdu在瑞士電視臺拿出作爲證據。事實上達賴政權對此事故意撒謊、僞造證據;這封信後來被翻譯成德文,其中根本沒有“恐嚇”字眼,只是邀請Lobsang Gyatso去做宗教討論。印度警察在逮捕了大批Dorje Shugden信徒以後,並不能證明兇手來字其中。Dorje Shugden信徒認爲謀殺和人祭是達賴手下人幹的,然後再加罪于Dorje Shugden信徒。

在此事件中,流亡藏人的 “政府”、“議會”驚慌失措,互相指責沒能將此事件掩蓋住,引起了外部注意。在爭執的不可開交之時,“民意代表”們決定去占卜以解決問題!!這真是一場滑稽戲!最後要由Dorje Shugden的死對頭Pehar來決定!結果自然可想而知:全面鎮壓Dorje Shugden及其信徒。

Dorje Shugden事件的發生,使外人對流亡藏人內部的政治運作真相得以瞭解。自八十年代中期以來,達賴政權就意識到自己的運作方式與“民主”的口號是背道而馳的,所以千方百計地掩蓋它的巫術政治。Dorje Shugden事件展示出流亡藏人的巫術政治絲毫沒有因爲口頭上的“民主”“人權”認同而有所改變,喇嘛教的政治不是代表民衆的意願,而是由“神”和“魔鬼”所操縱。

(本文摘自網站: www.yahoo.com.tw ---西藏文化談)

──────附 註──────
以下內容摘自藏密祖師宗喀巴所著《密宗道次地廣論》,提供對照參考及佐證:

註1.:第301頁、第14--15行:

即前經(結合經)云:「殺生等前後,清淨不生罪。」

第324頁、第13--14行:

此灌頂之三昧耶(戒)者,如答日迦跋云:

「汝可殺有情,受用他人女,不與汝可取,一切說妄語。」

註2.:第321頁、第11--13行:

故在印度凡十七家,有說第三住摩尼(男根之首)樂,從彼出菩提心(精液)即為第四。有說第三灌頂無間舌嘗(嚐)菩提心(精液)為第四。有說第三無間用餘明妃為第四等。

註3.:第294頁、第12--13行:

第二瓶灌頂者,謂由抱持觸九明妃(實女、智慧女)所生妙樂。

第299頁、第1--2行:

〈鬘論〉引〈第二觀察經〉:「智慧滿十六,二手正抱持,金剛(男根)鈴(女根)結合,許為師灌頂。」

第303頁、第4--5行:

修密灌頂物者,次由師長具主尊慢,將俗女身觀空之後,生天女身,先應加持金剛(男根)蓮花(女根),而入等至(性高潮)。

第317頁、第2行:

結合者,謂與同等明妃而入等至(性高潮)。

第318頁、第11--15行:

此如〈七加行〉云:「大金剛持身,觀視無厭足,現三面六臂,具勝抱明妃,如慧智灌頂,安住如是相。」謂如第三灌頂之時,自為本尊父母住等至相(性高潮),第四灌頂亦如是住,此明第四灌頂具足報身結合(樂空)二支。〈七支論釋〉解如是言,雖說是由金剛(男根)蓮花(女根)觸所生樂,然藥足師所許應是如前所說父母等至(性高潮)之相。以此二師於此等義意趣同故。

第319頁、第12--15行:

第三灌頂之時自身現報身相,此後不離佛母,現為父母互抱持相。於彼定中心住了達諸法真實之俱生智。……最後自身成就相好莊嚴報身,及以結合二支(樂空)體性,非唯勝解修為佛之色身。此心亦非暫住真實。謂是盡未來際所有大樂與無自性(樂空)二支體性,明此(樂空)雙運即是第四灌頂。

第323頁、第13行--第324頁、第1行:

如〈大疏〉云:「雖有行相而無相,世尊慧母所抱持,具離生滅不變樂,笑等安樂永遠離,能生諸佛具三身,正等覺了三世法,遍智最勝第一佛,無二世尊我敬禮。」此說空色明妃抱持行相,固具結合大樂無性(樂空)等支,不論報身有無其名,其義已具。

第325頁、第8--10行:

捨去具相明妃,以他方便不能速疾成佛。答日迦跋說能清淨三趣,義謂三趣由此清淨,故汝不應離此明妃。由具相明妃修行大樂三摩地,是一切佛無上明妃禁行。

第338頁、第15行---第339頁、第1行:

傳第四灌頂者,師告弟子作如是言,汝今此身修為報身父母結合等至(性高潮)行相,於真實義引發等至俱生妙智。

註4.:第302頁、第12行--第303頁、第2行:

先供物請白者,以幔帳等隔成屏處,弟子勝解師為金剛薩埵,以具足三昧耶(戒)之智慧母,生處無壞,年滿十二等之童女,奉獻師長。如〈大印空點〉第二 云:「賢首纖長目,容貌妙莊嚴,十二或十六,難得可二十,廿上為餘印,令悉地遠離,姊妹或自女,或妻奉師長。」論說:「彼若無者,餘者亦可。」

註5.:第331頁、第14--15行:

若馬若寶及可愛妻子等,隨力所能供養師長。亦可施食護摩及歡會等。

第336頁、第2--3行:

謂將明妃奉獻師長,及嘗(嚐)師長明妃等至(性高潮)二界,由師長與本尊力故,生殊勝樂遣除不信。

第348頁、第9--10行:

次如論(光穗論)云:「應受弟子供,彼皆當敬獻,珍寶可愛妻,自身及田地,總以如是事,令師長歡喜,……。」

註6.:第348頁、第7--9行:

諸入壇者,亦以嚼噉飲食等物,供曼陀羅令皆飽滿。通夜不臥,與弟子眾作歌舞等,及菩提心(精液)正供養已。告曰:「汝等入壇者,不應為他說。」

註7.:第294頁、第11-- 12行:

〈歡喜金剛經〉於「智慧滿十六」等,釋為瓶灌頂及以阿闍黎灌頂,是依真實明妃而說。

第308頁、第2--4行:

明妃以紅花等妙香塗飾,裸體水生示弟子曰:「稀有妙蓮花(女根),具一切安樂,若如法依止,我常住彼前,親近諸佛等,如作蓮華(女根)事,自在大樂王,恆於此中住,……。」此頌及咒出〈口授論〉

第308頁、第5行:

毳衣師 云:「承事佛等事,謂在蓮華(花)行。」

第308頁、第13--14行:

如〈大印空點〉第二云:「蓮華藏中央,金界自在母,乃至未獲此,餘事無菩提,彼性喜歡色,細中細最勝。」

第324頁、第3--4行:

由空色大印成辦不變樂者,非謂任何空色皆可,要是現為空色雜母明妃。

第325頁、第4--6行:

此中授三禁行,授明妃禁行者,謂第四灌頂後,將明妃手置弟子手,以自左手執彼二手,以右手持金剛置弟子頂。教云:「諸佛為此證,我將伊授汝。」謂以諸佛作證。「非他法成佛,此能淨三趣,是故汝與伊,終不應捨離。此是一切佛,無上明禁行,……。

第325頁、第8--9行:

捨去具相明妃,以他方便不能速疾成佛。

第336頁、第4行:

如鈴師 云:「住蓮花(女根)正行,稀有大安樂。」

第337頁、第7--8行:

為令了知般若明妃是圓滿最勝無漏樂之正方便,故初發業者,及彼等字所攝智增進位,皆不應捨,故授明妃禁行。

第340頁、第3--4行:

如〈五次第論〉云:「一切幻事中,女幻最殊勝,三智之差別,此中明表示。」

第340頁、第5--6行:

傳第三灌頂時,尚生四喜,而說生起次地已達究竟,由語遠離於風得自在者,依止明妃不生四喜,實為可笑。

註8.:第309頁、第7--10行:

四喜云何?如〈穗論〉第五云:「此從波拉根本,從密蓮華(女根)、金鋼(男根)摩尼(男根之首),生前歡喜等三。於摩尼中生俱生喜,此是一種建立。」又引時輪宗 云:「液(精液)始從髻處,至毫蓮為喜,勝喜與妙喜,從喉心處生。臍處起離喜,乃至密蓮華,至密金剛寶,俱生喜不出。」前者從金剛(男根)根本起,未至摩尼 (男根之首)中央,隨處所別,生三種喜。

第309頁、第12--15行:

如〈鬘論〉云:「由慧合吉祥,正表示真實,從金剛跏趺,心(菩提心、精液)入摩尼中。」……謂四喜中立俱生智為此慧智。生起之時,謂菩提心(精液)至金鋼摩尼 (男根之首)未出之際。

第310頁、第1--6行:

毗布底師亦說菩提心(精液)至金剛(男根)根本為喜,至中央為勝喜,入摩尼(男根之首)時發俱生喜,於離喜前及勝喜後,中間而生。……若傳女子灌頂,於金剛處當知為蓮,此如妙吉祥。〈口授論〉第三灌頂時 云:「由虛空界金剛合,具正眼者生大樂,……蓮空金剛摩尼寶,蓮藏二合金剛趺,若時見心(菩提心、精液)入摩尼(男根之首),知彼安樂即為智,此是圓滿次第道。」



第311頁、第6--7行:

次於傳灌頂時,由依明妃,於摩尼(男根之首)中持菩提心(精液),息滅粗動二取分別,憶其正見。說此念住正見之智,名曰俱生,…… 。

第312頁、第5--8行:

第四謂第四俱生喜。總謂自與師長所授具德相之明妃,生為本尊父母。預備金剛蓮花(男女根)為先,了知發生慧智之界,及明爾時安住正見有樂之智,即為第三灌頂。若唯依智印灌頂者,亦須明瞭觀想自與明妃成為欲天父母,持天慢等,勝解父母等至(性高潮),生菩提心(精液)至摩尼 (男根之首)中,從此生樂。

第313頁、第1--4行:

此等於依明妃生四歡喜時說,由此中曉示弟子與業印明瞭觀為本尊父母入於等至(性高潮),生起俱生喜時安住正見,……明瞭想為本尊父母入等至 (性高潮)中起俱生智。以彼同於明想本尊父母入等至(性高潮)時所生空樂,獲定解故。

第322頁、第9--10行:

第四灌頂前者,由菩提心(精液)住摩尼(男根之首)中,不外漏注俱生歡喜,是謂世俗第四灌頂。

第339頁、第6--7行:

此中所明果位(空樂)雙運,是無上部不共所成。即是道位修自身,為欲天父母行相,由收放二種菩提心(男女精液),修俱生樂為道之力。

第340頁、第6--7行:

此中觀察四喜生或不生,係指如彼第三灌頂時所生者,是菩提心(精液)至摩尼(男根之首)中未外出時,俱生歡喜。

第340頁、第12行:

令菩提心(精液)住摩尼(男根之首)中不出外時生俱生喜,不須定傳第三灌頂。

註9.:第315頁、第1--2行:

如是第三灌頂之時,隨力所能持菩提心(精液),不能持時,徐徐放捨,從水生中持味取起,由真實見飲三昧耶自性大菩提心。

註10.:第287頁、第12--15行:

先召弟子入自口中,從金剛(男根)路出住明妃蓮華(女根)之中,次想弟子剎那空後,先生為吽,次為金剛,吽字莊嚴生為不動尊及明妃。由與智薩埵無別故,召入智尊。次諸如來明妃等至(性高潮),大貪溶化,從毗盧門灌入頂中,隨金剛(男根)路出菩提心(精液),而為蓮華(女根)之上,生為天身弟子灌頂,次想面臂圓滿天身由蓮華 (女根)出安置座上。

註11.:第305頁、第2--3行:

此之三昧耶(戒)者,〈結合經〉說依五甘露,……不捨女寶,不毀師長。名義,是以父母菩提心密物(男女性交之分泌液)灌頂故,名密灌頂。

第329頁、第13行--第330頁、第1行:

三界法王位,汝定為其主,如離貪欲罪,三界更無餘,如是離貪欲,汝終不應為,汝受用欲事,但行無所畏,食五肉五露,亦護諸餘誓,不應害眾生,不應棄女寶,不應捨師長,三昧耶難違,由慧方便心,無少不應作,汝無罪莫畏,如如來所說,心意淨信金剛性,自誓依止無盡樂,少樂諸趣汝當到,金剛薩埵常住性。

第331頁、第3--5行:

「如離貪欲罪,三界更無餘。」謂捨菩提心(精液)也。是故教云:「汝終不應於所欲境金剛薩埵,捨離貪欲。」是「攝真實經」說。

第331頁、第8行:

彼說依五甘露是密灌頂之三昧耶,此師說彼及食五肉則是共三昧耶(戒)。

第430頁、第1--5行:

〈鬘論〉與〈教授穗論〉說用麵、豆、肉、魚、粥、餅、酒、水、蔥、蒜、牛乳等。……〈結合經〉云:「閼伽等供物,魚肉諸食品,酒為左所需,能醉品亦可……。」第三句文釋論作「酒能令歡喜。」若有肉與魚肉所作食物,分陳左右。以五甘露淨者,〈教授穗〉說或放甘露丸或修為甘露而淨。

第431頁、第2--8行:

大肉共〈通肉與甘露〉,故僅說四種,亦有說五甘露為五佛者,如〈大印點經〉云:「寶生說為血,液為無量光,不空為大肉,不動即香水,毗盧為大香,此為五甘露。」鈴論師之〈勝樂修法〉亦如是說。如 云:「……,小大香大肉,菩提心妙華,又朗芒邦當,牛犬象馬肉,皆有種子嚴。」……此二師說,甘露為如來,諸肉為佛母,由種子即可知。

第431頁、第14行---第432頁、第5行:

如〈紮拏疏寶炬論〉說:唯於中央四方五處安布十物五佛種子莊嚴,及於方隅皆安布之兩派。後派又有中央四方安布五肉,四隅出生甘露及與彼相反之兩派。又有肉為佛體,甘露為佛母體,及與上相反之兩派。然彼皆是不動佛居中央之規。五甘露者,大香小香赤白二界前四相共,第五有多異解,拏熱跋、藥足等說為大肉,跋瓦跋劄、〈四座經釋說〉為痰涕。〈律生〉中說肉中脂肪、骨中髓肉,頭中腦膜為下中上三品。……淨除尋常之色香力,變為勝妙色等。

(大香小香指藏密修行人之大小便、赤白二界指女經血男精液、大肉指人肉)

第432頁、第13--14行:

嘗甘露之儀軌,毳衣大師與鈴論師亦如是說,如是生已,想諸天舌根有吽字所生白色金剛,量如大麥,從彼放光如管,吸飲甘露,悉皆飽足 。

註12.:第294頁、第11行:

如〈略續〉 云:「初觸祥慧乳,即是瓶灌頂。」

註13.:第303頁、第7--13行:

如〈集密後續〉云:「金剛蓮華(男女根)合,集諸有金剛,身語意加行,彼悉攝心(菩提心、精液)中,由金剛路出,降於弟子口。」傳密灌頂法者,次從蓮華取其金剛,以大指無名指取摩尼寶(精液),勝解如來化汁與自菩提心(精液)無二。恐彼持語金剛彌陀慢之弟子,見而不信,故遮其面,非彼手眼所及,誦:「〈金剛鬘經〉所說之過去金剛持,為佛子灌頂,以妙菩提心,今為子灌頂。」又誦:「……(欲界鬼神咒語)」等主尊咒,置彼口中。弟子亦應想是毗盧佛等一切如來總集體性,念誦:「……(欲界鬼神咒語)」而咽。咒義為稀有大安樂。次明妃從定起,不著衣服,於蓮華中取甘露滴(女根分泌 液),如是置彼口中,彼亦如上而飲。

第304頁、第4--5行:

〈明顯雙運論〉說師長以大指無名指授弟子口之後,仍將菩提心(精液)放螺盃等中,和以香水,唱吉祥頌為先而為灌頂。

第322頁、第7--8行:

為講經等所傳後密灌頂,謂由師長與自十二至二十歲九明等至(性高潮),俱種(精液)金剛(男根)注弟子口,依彼灌頂。

第336頁、第3--9行:

謂將明妃奉獻師長,及嘗(嚐)師長明妃等至(性高潮)二界,由師長與本尊力故,生殊勝樂遣除不信。如鈴師云:「住蓮花正行,稀有大安樂,啟白於大師,弟子滅分別。」成慧田者,〈口授論〉 云:「由彼清淨田,通達一切法,幻等十二義。」謂由密物著口入心蓮內,成為通達幻等,諸喻所顯幻身義之法器。……守護三昧耶者,如鈴師 云:「集一切勇識(士),會一切天女,世俗菩提心(精液),祕密物灌頂,彼勇識天女,大妙三昧耶,具五界妙味,當嘗(嚐)彼安樂。」謂集一切勇識、勇識母體脈中精髓,由食二種世俗菩堤心(男女精液)故,當依五甘露等食三昧耶,於前所說守護之三昧耶(戒)而得自在。

第336頁、第12行--第337頁、第1行:

清淨語者,謂不異主尊父母之師長父母等至(性高潮),所生俱生喜之密物(男女性交之分泌液),與請十方一切諸佛菩薩所化體性無可分別,具大力故,嘗彼能生〈大印點〉中所說如童女樂。如是彼樂下至舌喉等處,能淨彼彼諸處脈風,故能淨語。由舌嘗受菩提心(精液)味能淨語者,是密灌頂之力。由身領觸二界觸塵能淨意者,是第三灌頂力。如是由彼勝物因緣,加持脈風及菩提心(精液),故成修脈風猛利等瑜伽之器。

第394頁、第11--13行:

如難勝月論師云:「修金剛隨貪,別修佛宮殿,灌頂嘗甘露,供讚修六支,修六支瑜伽,速得妙悉地,宮為毗盧佛,灌頂不動佛,嘗甘露彌陀,供養即不空,稱讚為寶生,貪為金剛心。」

第395頁、第6--8行:

此處金剛薩埵修隨貪者,係由父母菩提(菩提心,男女精液)化為壇輪諸尊,當以主尊而修隨貪,此許主尊即金剛薩埵故。餘四支者,〈幕經〉一句明一支 云:「八明妃灌頂,亦當嘗甘露,八天女供養,稱讚輪導師。」

第426頁、第7--11行:

念誦之所緣者,鈴論師與毳衣大師說想所誦之咒,從自心間種子分出,自金剛端入明妃身,由天女口入自口中,迴轉如前。……先想咒鬘入自口中,從金剛出入蓮花中,緣中脈向上行,從妃口出入自口中,迴轉修行諸字緩誦鬘咒,是為廻曲念誦,若先自妃口入如前迴轉,字音粗壯,是為忿怒念誦。

註14.:第307頁、第7--9行:

前所供養雖是師長明妃,然可還與,如〈集密後續〉云:「淨信慧廣大,色妙恆樂修,一加行修習,具三昧耶(戒)者,弟子將供事,供養於師長,師長加持彼,應授與行者。」

第312頁、第5--6行:

總謂自與師長所授具德相之明妃,生為本尊父母。

其他:第347頁、第230--行:

如〈鬘論〉云:「若犯毀訾師長等罪,隨力所能先設歡會而行供養,次於師前先正懺悔,如前受(三昧耶)戒」

第506頁、第8行:

印順法師為「密宗道次地廣論」詳為潤色。

─────實 例 ─────
實地訪問不丹佛母:朱巴·基米雅 (古子文 著)

我和紮凱撒仁一早從普那卡出發,沿谷地正南往正東行,翻過一道山梁又是一條谷地。谷中有一群房舍,那就是東莎宗(也寫作“湯薩”),老遠就看見東莎堡巍然屹立。我們沒有停留,又翻過一道山梁,又下到一片谷地,又望見一座城堡。這裏叫紮西羊宗(也叫“塔西崗”)。我的夥伴紮凱撒仁當年裹在出逃的人流裏從庫魯穀出境而不是從亞東或樟木出境,就因為這裏有基米雅佛母可以投奔。我明白紮凱撒仁此次鼓動我橫穿不丹的目的是想拜望收留他十餘年的恩人,作為人可以忘卻仇恨,但不可忘卻恩惠。

上城堡的路比較寬,石板嵌地。城堡的牆夯土而成,有三米厚。城堡的高處有廟叫紮西拉康,呈長方形,有穿黃袈裟的喇嘛進進出出。我們沒爬到山頂,而從紮西拉康下面繞過去,前面就是佛母大院。佛母大院是個四合院,沒有大柱殿堂,標明這裏不是廟,但佛母大院的內牆全是壁畫,又描繪著密宗教義之精華。

我立即被那些壁畫所吸引,便向那色彩鮮豔的牆壁走去。

紮凱撒仁說:「藏傳佛教在吐蕃王朝時代史稱『前弘期』,前弘期的始祖蓮花生就開始男女擁抱交合雙修。到了『後弘期』,最早的寧瑪派穿紅袈裟走鄉串戶,俗稱『紅教』。紅教僧人可以娶妻(佛母)生子。後來的薩迦派住的廟牆塗紅白黑三色,俗稱『花教』。花教的雙修傳到蒙古,忽必烈讓花教統領烏斯藏。花教也可以娶妻生子。後來,到了噶舉派,俗稱白教。白教搞雙修更普遍。壁畫上的這些大神都摟著女人,被統稱為『歡喜佛』,女的被統稱為『佛母』。我叔祖母年輕時就充當過那神懷中的角色……」

哇!紮凱撒仁的介紹好讓我吃驚!讓我更吃驚的是牆上的那些雙修的菩薩!

那些密宗本尊大神一律是青面獠牙,三頭六臂,有的多到九顆腦袋三十四臂。那些大神通通赤裸條條,他的身子要麼一色青,要麼一色紅,要麼一色綠、一色紫、一色黑,色彩十分鮮明。那些大神的頭髮直立,背景光芒四射或者烈火熊熊。那些大神的主要兩臂都摟著大乳蜂腰的裸體佛母,佛母的兩腿或者張開或者盤纏在男神腰上,他和她的主體構成了十分明確的性交狀態。那些佛母的身子多是白色,有的是天藍色,有的是嫩黃色。佛母的頭髮下垂,神態柔順。壁畫的構圖多為佛母背向觀眾,可以看見她的乳、肩、腰、臀和股溝,其中有三幅是側面構圖,可以看見大神在撚佛母的兩顆乳頭……

紮凱撒仁說:「其實,在我們西藏的寺廟裏,不但有這種壁畫,而且還設有『密殿』。在密殿裏,用黏土塑滿了雙身修的群像,讓大神和佛母們在神燈香霧中雙修。這種密殿一般不讓外人進,特別是無神論者所睹。我要提醒你古隊長,在你的文章裏不能寫密宗,否則要吃筆墨官司的!……」

一位上了年紀的男人用藏語打斷了我們的對話,有人來招呼道:「二位貴客,佛母有請!」

基米雅佛母頭戴蓮花珠冠,冠環三指寬,云髻式的灰白頭髮堆積在冠環之上。她的鼻樑有點高,是真正的「門堆」人,照寫作《靜龍之國》的梅赫拉說,真正的「門堆」屬「蒙古--印度人種」。佛母的眼大而慈祥,聽紮凱撒仁介紹說我是漢人中的教書先生的隊長,不是武警或公安局的隊長,她那胖乎乎的臉笑成了一朵玫瑰花。佛母的脖子上掛著許多珠寶鏈兒閃閃發光,手腕上的鐲子一串串叮叮噹當。她穿著小開胸的繡花白絲長裙,外套金黃色的女尼褂子。她的打扮有幾分像女王,有幾分像女活佛,還有幾分像有文化的老太太。

紮凱撒仁向佛母敬獻哈達,我也向佛母敬獻哈達。獻哈達,和藏族一樣,在不丹是至高無上的大禮。我們坐下來,喝著白色的奶茶。

我首先請問佛母高夀。

她說:「我出生在吉格梅國王時代,14歲作了朱巴金剛的佛母。紮凱撒仁投奔我的那年,我都40歲了,已退居於這個城堡。我今年66歲,人們還要選我當國會議員。哈哈!不過,當議員不是我的目的,我的願望是在不丹辦起第一所大學,而且當基米雅的校長!哈哈!」

基米雅佛母才說幾句話,就顯示出她是一個樂觀、開朗、坦率而且還有雄心的女人。

基米雅佛母講歡喜佛的種類、由來和密理。

當我知道基米雅佛母通曉藏文、梵文和英文以及佛教禪密二宗經典後,立即拜佛母為我的法師。法師非常歡迎她的學生向她提問。我向法師提的第一個大問題是:不丹噶舉密宗所膜拜的雙身佛有多少種,其來由和理義是什麼?

基米雅佛母拉了我的手往外走,一面走一面道:「印度佛教的最後階段變化為密宗,實質上『佛教』這個概念根據時代和地域的不同,其內容的差異非常大。」法師的論斷我第一次聽說,她繼續說,「印度密宗是印度佛教吸收了印度教濕婆神理義的產物,高原密宗是印度密宗吸收了高原本土文化苯教教義的產物,所以藏傳佛教是印度佛教(顯宗)、印度教生殖派(性力派)和苯教文化的三結合 。」

哇!法師的論斷讓我五體投地!

基米雅佛母繼續說:「印度密宗分『事部』、『行部』、『瑜伽部』、『無上瑜伽部』四個歷史流派,前三個史稱『老密』,後一個史稱『新密』。蓮花生從烏仗那(烏仗那,現巴基斯坦境內。印度的巴基斯坦地區為伊斯蘭軍首先佔領,蓮花生是第一批逃往烏斯藏的無上瑜伽密僧人。)把新密帶到高原,首建桑耶寺,吸收了當時的國教苯教的內容,成為藏密的開端。新密的中心叫『樂空雙運』,其標誌就是『雙修』。吐蕃王朝不但亡於苯、佛鬥爭,而且亡於桃色事件(指六世吐蕃贊普王妃昂翠與僧人大臣缽闡布的桃色事件),這不能說與雙修無關。後弘期始祖阿底峽尊者在古格王朝火龍年大法會上對『無上瑜伽』提出限制,但各派我行我素,從寧瑪派到薩迦派到咱們噶舉派,雙修活動越來越不成體統。格魯派(黃教)大師宗喀巴進行『無上瑜伽』改革,規定僧人要先學『顯宗』,已成正果之後才能進入佛教的更高階段學『密宗』,因此黃教搞雙修的只是格西以上的少數大師,一般僧人要嚴守原釋迦牟尼的戒條。」(編註:事實上藏密大小喇嘛莫不追求男女性交淫樂,無一例外。因藏密教理法義皆以第四喜灌頂之淫樂遍身不退,作為喇嘛們「即身成佛」之最高修證目標。)

「這樣說來,凡是新密無上瑜伽體系也包括藏密,無論哪個教派都有雙修之舉?」我問。

「是的。」佛母繼續說,「無上瑜伽的修持要建壇城即曼荼羅寺廟或者在荒山野洞中進行,各派均有自己的本尊神,這些神均為佛菩薩的變化身,梵名『俄那缽底』。」

紮凱撒仁插話說:「俄那缽底,譯成漢語,就是『歡喜』,所以漢語叫雙身佛為歡喜佛。」基米雅指著佛母大院內牆上的壁畫一一向我介紹各類俄那缽底。她說:「密教最大的本尊神叫大日如來,其地位與顯宗的如來佛、阿彌陀佛祖等同,常以佛身出現,變化身也抱著女人,女人叫大天母。你看,就是它。大日如來之下有許多金剛、天母和冥王。你看,這個就是大威德金剛,九顆頭中間一顆為牛頭,身綠,三十四隻手中間一雙抱的佛母名羅浪雜娃。佛母背披鹿皮,手執頭蓋骨血碗。大威德金剛是格魯派的本尊。你看,這位叫六臂怙主,是格魯派達賴系統的本尊。怙主是觀世音菩薩的變化身,所以達賴就是觀世音菩薩的轉世(?)。」

紮凱撒仁插話說:「藏密中的觀世音菩薩是男的,他的變化身也是男的。」

「觀世音的變化身著虎皮,赤腳,以蛇束腰,身藍。他擁抱的佛母名班丹拉姆(編註:就是前文(十八)歷代達賴喇嘛的守護神--惡魔:Palden Lhamo),即吉祥天女。吉祥天女有兩副面孔,一面慈祥,一面猙獰。你看,這叫勝樂金剛,四張臉,六雙手。勝樂金剛是紅教的本尊神,他抱的佛母叫多傑爾帕姆。多傑爾帕姆是紅教裏可以轉世的惟一的女活佛。在無上瑜伽裏,她是了不起的女神,身白,多傑爾帕姆,在藏語裏意為母豬,這位母豬在雙修中有男性佛菩薩的權力。班丹拉姆和多吉爾帕姆是藏密中的兩位神力極大的女菩薩。」

「那麼,薩迦派的本尊呢?」我問。「薩迦派的本尊有兩個,因為有兩個傳承系統。一個本尊是馬頭金剛,你看,就是這個神,他懷抱的佛母叫多羅菩薩。另一個本尊神是大黑天,身黑,卻抱著雪白的伽什龍佛母。」

「那麼,噶舉派的本尊神呢?」

「我們噶舉派裏有四個大支和八個小支。四個大支叫帕竹、噶瑪、蔡巴、拔絨。拔絨的主尊是這個,他叫密集金剛,他抱的佛母叫可觸摸金剛母;蔡巴的主尊是這個,有黑翅的大自在天(鵬鳥),他懷中抱的佛母叫亞措,即玉佛聖母;噶瑪的主尊是這個,叫時輪金剛,他懷抱的黃色佛母叫大地之母;帕竹的主尊是這個,叫歡喜金剛,他懷抱的佛母叫無我佛母。我們主巴,即不丹密宗,是帕竹大支裏的一個小支,本尊神當然是歡喜金剛,我本人也就是無我佛母。」

「啊,原來是這樣!」我高興得叫出了聲。

「伊斯蘭軍隊侵入印度,見了密宗僧人便殺,印度密宗僧人紛紛逃往烏斯藏(烏斯藏,也寫作衛藏。衛指前藏,吐蕃時代的衛地;藏指後藏,吐蕃時代叫藏地。『西藏』的稱謂從清朝開始。),把印度新密帶到了大高原。新密無上瑜伽,主張即生成佛,否定釋迦主義輪迴萬世成佛的理論,新密主張『樂空雙運』以證明即生成佛之可能。『樂空雙運』本來就是印度教的修煉方式,因此新密本身就是佛教和印度教的化合體。新密到了烏斯藏,又出現了眾多的主尊,牛、馬、豬、鵬、湖等等,這本來就是苯教的神,『樂空雙運』和苯教生殖崇拜也相吻合。所以歡喜佛(俄那缽底)不但在大高原紮了根,而且其種類越來越多。」

27 年前,我在李安宅教授家裏看過教授珍藏的至寶——他在拉蔔楞寺和塔爾寺偷拍的五張俄那缽底的黑白照片。當時我問起過俄那缽底的種類和由來,教授總是在印度密宗上畫圈,不如紮西羊堡的基米雅佛母說得如此全面。至於俄那缽底的義理,教授的講義上寫道:「……男女合一為一單位,完人也,只有女或只有男,都是片面的,不完整的,佛家叫做不圓滿。佛家的圓滿理想要求陽具陰德,陰具陽德,陰陽合而道則成。所以,男女合體,並非真有男女關係……」和教授爭論得最厲害的是我,我以為教授把道教和密教拉扯在一起了。沒想到27年之後,在俄那缽底義理問題上,我可以直接向密教中的大師求教。

基米雅佛母說:「俄那缽底的義理出自《大日經》、《金剛頂》、《維摩》等眾多經典和釋密史、藏密《紅史》、《白史》、《賢者宴》、宗喀巴及其弟子們的書以及苯教經典,在浩如大海一樣書籍裏均有記載。這些書不是早就譯成了漢文了嗎?」

我說:「法師在上,弟子能讀到的畢竟是少數。」

「那你說說。」法師說。

「比如《金剛頂》云:『離欲清淨故,以染而調伏。』意思是:為了離開欲望達到清淨,必須染指欲望從而制止欲望。《大日經》 云:『菩提心為因,大悲為根本,方便為究竟。』意思是:成佛的意志是主要因素,體恤憫愛是根本行為,不過,為了達到成佛的目的,怎麼有利你就可以怎麼搞。再比如《維摩》 云:『先以欲鉤牽,後令入佛智。』意思是:首先用欲望把人鉤住,然後才把人從欲望中解脫出來獲得佛的領悟。如此等等。」

「好!無上瑜伽理論首先否定釋迦牟尼的禁欲主義,主張以欲制欲,講求方便行事,不受顯禪的戒律束縛。那麼,否定了老祖宗後必須拿出新的理論,這叫做佛教之發展。你又說說!哈哈!」

「我真的不知道,請佛母賜教。」

「好!」佛母說,「印度老密宗早已提出『悲慧和合』,『悲』為父,『慧』為母。到了印度新密無上瑜伽部,進一步完善為『樂空雙運』理論。『樂』者男女交歡為『大樂』,『空』者淫欲體驗的結果『一切皆空』,『雙』者必須是男和女一對配合,『運』者運作、運行。新密大瑜伽怛特羅法(Tantra)之修持形式規定為『男女和合(性交)之大定』,也就是男女交合在一起入定。這和合大定形式被印度僧人帶到烏斯藏,烏斯藏之苯教不像伊斯蘭要反對,表示容受,因為苯教主張『男女相觸陰陽成大倫』,信仰男女神,崇拜男女生殖器。所以,無上瑜伽在大高原根深葉茂。」

我的法師真了不起!

我告訴基米雅佛母,明天一早我和紮凱撒仁務必離去。晚飯後,我請求佛母再給我上一課。她問:「什麼內容?」

我說:「關於樂空雙運。」

「無上瑜伽也叫『金剛乘』,其僧人大都自稱金剛。」佛母在卡墊上盤腿而坐,開始給我講課,「小基米雅是這條谷南端村子的女孩,那年14歲。金剛朱巴路過村子看上基米雅,要小姑娘作佛母。佛母也叫明妃。在那個年代的不丹,政教合一,人人講奉獻,女孩能把身子佛供奉給當明妃,是極榮耀的事,於是小姑娘欣然同意。金剛朱巴把基米雅帶到廷布一座大寺廟裏,進了大金剛魯巴的密修室。朱巴把小姑娘獻給他的導師。大師十分嚴肅地對小姑娘進行金剛蓮花儀式,也就是『明妃加持』。大師說:『你俗女身經過觀空之後就是天女身。』小姑娘這就成了明妃。大師拉著小姑娘的手進了幔內,……小姑娘不怕了,然後按怛特羅法(tantra),大師抱她坐入懷中……這叫『男女和合(性交)大定』。在和合(性交)大定中,金剛不能動,把思想集中在『大樂』上去體驗……當明妃不是容易的事,在格魯派大師宗喀巴的《道廣論》中,規定明妃要懂三十多種和合(性交)大定的動作。」

我聽得發呆。突然問:「魯巴金剛多大年紀?」

「那年大約60歲。年齡不要緊。」佛母繼續說,「我剛才講的『密灌頂』儀式,藏密各派均有書本記載和規定,其程式和我經受的幾乎一模一樣。下面我講『慧灌頂』,這種儀式也是按密宗規定進行的。當小姑娘和大金剛魯巴入定時,魯巴的弟子朱巴跪在幔外,心裏觀想著大日如來。當大師完成入定(性交)之後,立即拉著小姑娘的手走出幔布。這時,大師用拇指和無名指在小姑娘的蓮花中取出紅白二珠。紅白二珠叫摩尼寶。大師口念『金剛持為我佛子灌頂』和一大段《金剛曼經》,再念俄那缽底主尊咒語,之後把摩尼寶放入弟子口中,讓弟子咽下。」

「什麼?紅白摩尼寶?」我很驚訝。

「哎呀,為什麼搞密灌頂時,一定要求選用12、14、16歲的女孩呢?這才保證是處女,在處女的蓮花裏才能取出紅珠呀!」佛母進一步解釋說:

「咽下?」

「當然,咽下之後,」佛母說,「大師把『大定』之後的小姑娘親手置於弟子手中,然後手執金剛杵放于弟子頭頂,口裏念道『諸佛為證,將伊授汝』(編註:請閱宗喀巴所著《密宗道次第廣論》,即本文「附註」中之註7.)。告誡弟子遵從密修儀軌,不得追求世俗淫欲,否則不成正果打入地獄。授明妃禮畢,令弟子如法修持『和合(性交)大定』。弟子一面入定體驗大樂,大師在一旁指導。直到大師滿意,認為合乎義理為止。從此小基米雅成了朱巴的明妃。她的全名叫朱巴·基米雅佛母。」

「密灌頂和慧灌頂之後的生活呢?」

「此後就是漫長的樂空雙運修持。……那時的朱巴才40歲,40歲的密宗僧人大都練成了氣功,金槍不倒,大定的時間長,14歲的基米雅總是精疲力竭。」

「請問,您沒生過孩子嗎?」

「16歲那年生一個兒,19歲那年生一個女。就在生了第二胎那年,朱巴金剛又找了一個12歲的佛母。」

「朱巴金剛有多少佛母?」

「到朱巴代替魯巴為止,已經有八個正式命名的佛母……」

「您有兩個孩子之後,再沒去搞樂空雙運了?」

「生了兩個孩子的女人,哪有12歲的好呢?」

「那麼,您是怎麼打發日子的?」

「教育孩子,自己也學文化。」

「您懂梵文、藏文和英文,老師是誰?」

「朱巴金剛很有學問,我的梵文及佛學知識是從他那裏學的。在諸多的佛母中,只有我好學,所以他很喜歡教我。後來,我的一兒一女去印度上了大學,後來一個去了比利時,一個去義大利。此後,我專心致學,在35歲時,還去孟買讀了社會學系,也學會了英文。」

我心裏想高呼「基米雅萬歲」,可是我沒有。我問道:「據說,不搞樂空雙運就不能即生成佛嗎?」

「從大日如來開始,密宗修持方式為『身』、『口』、『意』三條。『身』者,入定時的坐式和手勢。坐要『跏趺坐』,全盤腿或者半盤腿,同時雙手合掌舉胸前,十個指頭或彎或伸或交叉勾連,變化著各種形態,以示佛的資訊發佈和傳遞。『口』者,入定時口中所念之咒語。藏密的咒語繁多,有的來源於苯教。比如藏宗六字真言,嗡嘛呢叭咪哞,按密理,它包括佛部、寶部、蓮花部、金剛部,具整、悲、樂為一體,是涅盤之通途。其實,『嗡』為語首,『哞』為語尾,『嘛呢』意為如意之寶(編註:男性生殖器),『叭咪』意為蓮花之純潔。而蓮花,在印度教裏明確地代表女性生殖器,這一最常使用的咒語的真實含義就可想而知。『意』者,是在入定中對主尊佛菩薩正面形像的觀想,也叫空觀。無上瑜伽和印度老密宗不同的是,在『空觀』時要用『大樂』進行干擾。金剛在入定後,用明妃施以『大樂』,久而久之,『大樂』對入定者不起作用,也就證明徹底消除了欲望。明妃的『大樂』越高級,入定者越是空觀出主尊的光輝形像,那麼這位金剛就達到了『空』的境界。達到了『空』的境界就達成了佛的境界。所以,『和合(性交)大定』是無上瑜伽『意』的主要內容,『樂空雙運』是即生成佛的主要途徑。」

「基米雅佛母萬歲!」我真的吼出了聲,然後我問,「請問佛母,您在和合大定中空觀出什麼?是不是即生成佛了?」

基米雅佛母說: 「根據我的體驗,當明妃的根本不存在空觀的可能性。明妃上了『和合』(性交)之後,其任務主要是產生『大樂』。明妃都是未成年的小姑娘,數十分鐘後,累得汗流浹背,哪還有情緒去空觀主尊大神的光輝形像?只有朱巴在每次大定(性交)之後,總是說看見了大日如來和俄那缽底諸尊佛菩薩。」

「那麼朱巴金剛已經成佛了?」

「朱巴活了64歲,他死的時候我還在孟買讀書。據說他落氣時天上有萬道霞光,真的成佛了。」

「啊,果然能即生成佛。」我說,「您作了佛母,又生了兩個孩子,現在又是學者,那麼請問,您對佛母生活總的感受是什麼?」

「開初是一種無私的奉獻,後來明白我在被虐待。我從孟買社會學系畢業回不丹後,正逢多爾吉國王的民主改革,便向國王寫了一個很長的『終止密修和合(性交)大定』的奏章。」

「國王接受了這個諫書嗎?」

「在60代末,廢除了農奴制之後,政教合一解體,國王宣佈和合大定為非法。」

「那麼,現在的不丹密宗還在搞和合大定或者樂空雙運嗎?」

「這怎麼說呢?金剛們不敢公開地四處尋找貌美的12、14、16歲的女孩,可『大樂』的事兒據我瞭解依然有,只不過搞得更加隱密罷了。你們西藏那麼多寺廟,在搞和合(性交)大定嗎?」

「這……佛母在上,弟子真的不知道。」

「哈哈!我基米雅十分坦率,可你,可你雖不是一個小人,至少是一個不誠實的人!」

佛母生氣了,我怎麼辦?

紮凱撒仁解救道:「佛母,古隊長是教書先生,真的沒進過寺廟,他真的不知道。」

我非常感謝我的哥們兒紮凱撒仁。

我和紮凱撒仁離開西羊城堡時,我用漢人的大禮向我的法師朱巴·基米雅佛母拜辭。

我們沿著那條從西藏流來的河逆行,不到半天便進入了下珞隅—印度阿魯納恰爾邦境內。紮凱撒仁懂珞巴語,我們不便在印占區停留。更重要的是,江孜的糾紛還等著我這當隊長的去處理。

編註:本文 出自古子文先生所著《深入藏地:徒步西藏十萬公里紀實》。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6月出版,全書共有77章。茲摘錄其中第6節(33~43頁)。